宋林气消了些后才耐着性子问一旁的霍坤,语气却依旧带着火气:“咱们的熟人你为何不用,那都是铺子里的老人,各个都是我信任之人,以往都东西都是由他们采买,如今你为何要用一些来路不明的人?”
霍坤依旧不知悔改道:“前些时候我与那几个老头子起了冲突,他们就是仗着这宋家非他们不可,便眼高于顶,动不动指责旁人,我偏让他瞧着,宋家离了他们照样转的动。”
“混账。”宋林气的大骂。
做生意之人,心胸如此狭义,如何能成大事。
他一带的店铺,好不容易开到了东京,打响了名气,如今却要败在这个不成器的手中。
铺子大部分银钱都拿去买货了,那些人卷钱跑路了。
只怪他没个自己的儿子,如今反要用外人,反被外人务。
宋林如今恨不得赶紧把他扫地出门。
这么想着便又来了气。
“都是你推的好侄儿。”宋林瞪着霍氏道。
他如今正气头上,霍氏也不敢触霉头。就这样默不吭声的被宋林辱骂了半个时辰。
许是骂累了,宋林刚坐下来,霍坤便有眼色劲的倒了杯水端到宋林面前,宋林立马推到一旁,冷哼一声。
“父亲,俗话说的好,不是同根生,自然体会不了同根的情。”
霍坤瞪了瞪眼,皮笑肉不笑:“音儿表妹这是什么意思。”
他转而看向宋林,谄媚道:姑父,侄儿知错了,您别听音儿表妹胡说八道,侄儿对宋家的心日月可鉴,绝无半点不忠,求您原谅侄儿这一次,侄儿日后定当竭尽全力。”
宋林看着霍坤倏然平静道:“我宋家险些被你害死,你还想留在这儿?”
“此事了后,你便回家去吧,我宋家用不起你。”
霍坤一僵,脸色惨白,猛地后退几步,砰的一声跪了下来,不可置信道:“姑父,你这是何意。”
村里人都知道他霍坤在东京发达了,若此时回去,岂不被人笑话。
他不想回去,不愿过以前那种生活。
宋林恼怒拍了拍桌子,杯盏中的茶水都跟着晃了晃,他怒声道:“何意?你还有脸问,你把铺子都赔了个底朝天,我宋家都险些赔进去,我岂能容你。”
“收拾收拾东西赶紧给我滚。”
*
这几日宋林忙铺子的事,甚至肯拉下脸来给昔日好友借银钱周转,别人也不是傻子,都知道他如今铺子回转困难,稍有不慎,银钱便有去无回,都纷纷找借口拒了。
宋林纵然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霍氏因着霍坤的缘故也被牵连,宋林一连几日都未踏进霍氏的院子,更别提问候一句。
如今她怕是在想法子获得宋林的谅解。
宋莹更是忙着出门结交,听说最近又结交了一位高官之女,两人走的甚近。
没人盯着她,她乐得自在,可以随时出府做自己的事情。
又过了几日,宋林许是没法子了,如今就连地下钱庄都不肯借钱给他,生怕他赔了届时还不起。
谁知他竟又厚脸皮的来寻了母亲。
宋林火急火燎赶来时,她正在母亲房中喝茶。
母亲正与她说着嫁人的繁节礼俗及规矩,让她这几日切莫乱走动,安心在家备嫁便好,明儿用尺子量一下她的身段,为她做身嫁衣。
听到声响,她迅速躲进了身后的屏风。
宋林身上沾了酒气,估计是这几日心里不痛快。
刘氏见状,也不上前搀扶,也没抬头看他,只是自顾喝着茶水,淡淡道:“老爷怎么来了。
宋林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了眼屋内陈旧的器具,他开口道:“娴儿,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
刘氏头也不抬的笑笑:“老爷没有对不住我,毕竟,这你选择的不是吗。”
刘氏不想再与他周转下去,干脆开门见山:“老爷今日来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吧。”
“我可以帮你。”
宋林眼神一亮,似没想到此事来的如此之快。
压在胸口的大石头都通了,只觉得浑身舒畅。
还是高官之女用处大。
“娴儿,只要你助我,宋家掌家大权便是你的,那霍氏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刘氏停下手头的动作,眼神看向他:“此事过后便和离吧。”
宋林:“好。”
反应过来后,他嘴角猛地停滞,不可置信的望向她:“你说什么?”
刘氏看他的眼神不卑不亢,不像往日那般怯懦,此时的眼底似乎有股倔气:“我说我们和离,待音儿成婚之日,就是我离开宋家之时。”
宋林气的佛袖:“你休想。”
刘氏像是不怕他,直言不讳道:“那老爷便看着自己京中的铺子关门吧。”
宋林气急,握紧手中的杯盏,又松开:“你!”
“以前倒是我小看了你。”
“你可不要后悔,和离的女人自古以来便没什么好下场,你便等着受人指点孤独终老吧,我等着你回来求我。”
刘氏起身作揖行礼,语气淡漠:“放心,我死了也不会求你。”
见她如此态度,宋林气的佛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