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我?”她凑近他,鼻尖对鼻尖的距离,两人的气息缠绵暧昧地纠缠到一起,连她睫羽扑扇的风都带来一阵渗入骨头的热。位置反转,她压在他身上,手指状若随意地划过他的脸颊,再如水滴般下落,顺过他的喉结、锁骨,最后点在胸膛。
他的喘息声再起。她给予他不为失败而流的泪水,给他无边恨海,旖旎情天,他却还是说:“恨你。”
所谓恨海,往往也是情天。
十九岁,昭昭犯下了错,虽拼尽全力,但未能守住底线。
“并未拼尽全力。”笑红尘幽幽地道,在她怀里。
昭昭动了一下尾巴。笑郎很快再讲不出话了,言语破碎消融成压抑急促的呜声叹喘。
他却必须问她:“你到我这儿来,王冬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她的手指按了按郎君形状优美的蝴蝶骨,“安慰一下未昏夫郎,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安慰到榻上去……嘶。”
笑红尘的话没有讲完,半路中断,改做轻轻的一声嘶吟。赛场之上,她的剑锋曾利落到底地刺穿过他的骨头,尽管如今已然愈合,也仍然留下了隐隐的幻痛。
昭昭的指尖升起一袅微弱的火焰,跳跃的焰心澄净而近乎透明。这是由极致光明之力所凝聚的光明之火,光明魂力最为圣洁亲和,因此也最适宜疗愈伤痕。
她一点一点地抹过他的后背。郎君的体态优美,这会儿更为她的抚触而绷紧背脊,展现出一些更为美好的线条。笑红尘的肩膀不算太过宽阔,肌肉并不夸张,只是薄薄地覆盖着骨骼,收拢在窄瘦腰身。他的脖颈纤长,被欲求煎烤焚烧,灼出几分合度的靡靡的艳。这艳色秾纤得中,轻盈绯红映照肌肤,比之人体皮肉,更似乎滑腻的羊脂软玉,被汗热蒸着,几乎显出几分水润的色泽。
摸过了后背,又去按他的胸口。手指被笑红尘一把捉住,他的耳垂滚烫鲜红如玲珑朱玉,羞成这样还要抿唇看她,眸中光色粼粼如水波,嗓音轻柔低迷:“……流氓。”
“怎么事后反而害羞起来?”她调笑他说,“况且我们未昏妻夫、名正言顺,侍奉妻主岂非儿郎辈分内之事?”
他时常忘记这一点。她是皇亲国戚、王孙贵胄,她是他未来的妻主。
他不想讲话,只去吻她的下颌和脖颈,更像是猫的舔舐。女性坚韧矫健的身躯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热意,他在她怀中,她的温度让他安心。
笑红尘不讲话,昭昭却有话要讲,她用两指扳过他的下巴,他的肌肤雪白无瑕,她很轻易就留下了浅淡的红痕,昭昭道:“都说过少用药,现在好了,到魂圣了,估计五年之内也只能是魂圣了。操之过急……明德堂主没有教训过你?”
笑红尘道:“爷爷反而被教祖冕下教训了。冕下说,不让他管我们小辈的事。”
看来诸位英杰娘子都很爱养狗啊。昭昭好想擦一擦汗。不过她也没有流汗。
“算了,”她叹了一口气,道,“下不为例……我帮你把体内淤积的药毒净化了。是药三分毒、是药三分毒,说了多少次了,你到底能不能记住?”
笑红尘胡乱地点头,显然只是应付。好在以他的年纪,也不可能再参加下一届的斗魂大赛,他也失去了持续用药的理由。
“你什么时候净化的?”他问。
昭昭坦然地回答:“我们那个那个的时候。水乳^^交融啊,你没感受到吗?”
笑红尘又不讲话了,耳根很红很红。感受,什么感受……他当然感受到了!但她怎么好意思说的?这些直白荤话简直要让这个深居内宅的郎君无地自容。
昭昭又抱了一会儿冷冰冰的笑郎,忽然想到一桩奇闻。传说日月帝国有一个必吃榜,榜上是国内知名美人,红尘家族的两位老少郎君赫然在列。
笑郎在日月国内颇有名气,然而他的性情高傲,许多贵族娘子都认为他不够柔顺,虽贪馋他的美色,却因他过于不近人情、不讲情面,而多次铩羽而归。这般烈性男子,古往今来都备受喜爱,即便只可远观。
必吃榜本人却在此刻问她:“你……你要了我的身子,什么时候与我完昏?”
这句话对于他而言似乎过分直白露骨,他说得断续轻细,声气很低,却还要逼着自己去直视她的双眼,去观察她的反应。
昭昭没什么反应,但也不想在这种问题上说谎,她诚实地回答:“暂时不会,现在不行。”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我……登基吧?”她思索片刻,道。这似乎是一个不太高明的玩笑。至少在笑红尘耳中,这就是一句荒唐的玩笑话。
“呵……”他冷笑一声,“自古风流女儿,痴情郎君,果然诚不欺我。”
她指自己,很无辜地说:“我?我是风流女儿,那你是痴情郎君?”
这又是一句明晃晃的调笑,她的神情餍足懒散,带有一种微妙的暧昧,玉似的面庞靡丽带笑,惝恍迷离,艳影蒙灭。
“……”笑红尘咬了咬嘴唇。只不过咬的不是自己的,而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