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字面意思上的打动。昭昭可以证明，因为她也参与其中。

内院的墨轩被唐门的魂导器诱惑，也在几日后主动加入。霍雨浩在日月学院的导师更是远道而来，千里迢迢只为研究魂导器之道。

唐门目前缺乏高级锻造原料，昭昭作为唐门编外人员，大手一挥，慷慨解囊：有什么想要的就花钱去买，有价无市的材料就去掏蓝电霸王龙宗的仓库。

霍雨浩简直想膜拜这位财神奶奶，然而他与昭昭同窗多年，绝不相信这个人的心眼。果然，昭昭眨眼道：“我代表家族和宗门倾倒了这么多的前期投资，要当唐门的第一大高级客户总没问题吧？”

谈及利益，霍雨浩脑中的杂思也很快被理智摒去，尽管如此，他湛蓝的眼中仍有依稀笑意，只是看不分明，“摇光说得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师门姐妹，何必这样见外……”

“唉，”这个如名剑明珠般斑斓绚丽的年轻娘子便故作哀痛地喟了一口气，舌尖拉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她拄着下巴看他，眼中的笑意比他更分明，“小霍，你也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说得什么。”霍雨浩忍不住笑了，“这是大事，不得不用心商议。”

“很划算的买卖啊，还能打人情牌呢，”昭昭数给他听，“我提供原料，你转化商品。小霍，你要知道，有些原料是光靠唐门拿不到的，所谓高级锻材谓之稀奇，就是因为花钱也买不到。但玉氏可以。玉氏可以买到，也有很多存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直视他的眼睛。每一次对视，他都不免为那黄金瞳孔中撕金碎玉的锋芒与火彩所伤。

“……”霍雨浩移开视线。

她再问他一次，尾音上扬：“交易达成？”

“……交易达成。”他握住她的手，心中无法停止苦笑。这张沉重的人情牌，终于跨越漫长的时光，坚定地化作了他的软肋。他总是无法拒绝她，此刻尤甚，但不只是因为这个。假使要因为感情因素就否认她谈判时做出的努力，那未免太不尊重，简直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无法拒绝她开出的加码——她说得没错，唐门式微，她们现在相当于是白手起家，有些支持只有玉氏这样的庞然大物能提供，而其她大族大宗在起步阶段必然都懒得跟这个古老却渺小的宗门打交道。

唯有玉氏，唯有由她牵头。

士族眼高于顶，只有身为士族之首的玉氏表态，其她宗族才会注意到复兴的唐门，才会对唐门正眼相待。

玉氏确实不缺制作魂导器的锻材。还记得和菜头在日月皇家学院的导师单秋吗？玉氏和单氏已经结成稳固的合作联盟，也在缓慢不停地在暗中渗透这个帝国。日月帝国明面和地下的商市如今都有了玉氏的一席之地，而单氏也在沉默地提升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对于两个家族而言，这是毫无疑问的双赢。

又过几日，参赛名单最终敲定，学院果然不愿拆散昭昭和王冬的武魂融合技。海神阁成员询问了王冬的意见，他虽有犹豫，但还是坚定地选择了史莱克战队。他一定要和昭昭站在同一边，这也是最保险的做法——对于史莱克的胜利和荣耀而言。

“那这一届史莱克战队的武魂融合技含量就太高了。”

昭昭果然被任命为队长，她抛接着手中的名单，一行一行地扫过，见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大多是她曾经在外院的同学——她们也都顺利地进入了内院，否则不会有这份成为应届史莱克七怪的殊荣。

她和王冬，一个；朱露和戴华斌，两个；蓝素素和蓝洛洛姐妹，三个。

她们还有七环之下的最强辅助，九宝琉璃宗的少主宁天。她的簇拥巫风也在其中。昭昭看到这里，乐了，瘦削而骨节分明的食指缓缓地划过纸上宁天的名字，过后抵住下颌，想道，红龙武魂啊……这不是巧了吗？她已是真龙之身，自然可以增幅下位龙种，真是时也命也，天助她也。

这支新组成的史莱克战队每日都要与唐门战队相互操练，以磨砺双方，提升彼此。昭昭作为领队，不仅要规划战术，还要降伏人心，管理队伍。

这支队伍实际上并不难管，黄金之翼美名远扬，威名浩荡，队友们都很听她的指挥。她也确实是难得的将帅之才，练习时戴华斌有一次忍不住道：“假若嫂嫂与长兄一同前往军营历练，以你的谋士之才，再以长兄为杀敌先锋，必当决胜于千里之外。”

他不说，昭昭都快忘了戴玥衡这号人了。她脑子钝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才道：“……什么谋士什么将帅，真是屈我的才……”

戴华斌没有听懂。她也不指望一个久居内宅的士族郎君能听懂多少女人的雌志野心，他身边的朱露却转过头来看了戴华斌一眼，随后微微侧身避过他的视线，对昭昭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摇光说得是。”她道。

昭昭也对她回以一笑。与朱氏的联盟，同样牢固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