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想象自己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艰难爬行的情景,浑身一抖,当即表示腿长好了,脚程堪比十只四脚遁地鸡,日行八万里都不是问题。
“好嘞,这就到了!莫老爷可还有别的吩咐没有?”
“把你落在猪身上的脑子捡一捡。”
你怎么怎么不顺道去找猪认认亲呢!
当然,这句话万万说不得。
九九的牙都要被咬碎了,暗骂自己多嘴瞎接话,又不得畅言相对,只能忍下了他的羞辱,“知道了!”,最后沉着脸一步一腹诽,极不情愿地跟上去。
临近傍晚三人来到一家客栈,这客栈烫金的牌匾落日余晖下夺目非常,看着很是气派,殿内陈设也是典雅精巧,进进出出的食客衣着不凡,形容举止都透出壕气,想必此客栈应当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了。
“无名客栈?“九九揣测店名的含义,“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吗?这掌柜的挺会附庸风雅。”又看了看,只觉得这字迹有些眼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只是一时间记不起了。
莫淮瞥她一眼,没说话。但九九知道,他分明十分嫌弃。
“切,又不是你提的名,你又知道我说的不对了?指不定他还真就是这个意思,这也不是你的地盘还不知收敛,赶紧多树几个仇敌把你灭了早日为民除害。“九九假装看不懂他的眼神,小声嘀咕。
“莫哥哥你去歇着吧,走了这么会儿脚都要酸了吧?我去给你沏壶茶过来再取些点心。这里的桌椅不知被人坐过了,都是脏臭恶心的,我们去楼上吧。”对上九九先还殷切的笑脸立马换了模样,又凶又蛮,“无名客栈不就是没有名字的客栈?这都不懂,真是够笨的。我和莫哥哥上去了,你不要跟上来,不要把你的笨气传染给我,离我越远越好听到没!“
“我求之不得!那在下就失陪了,但愿咱后会无期!”岂料前脚还没离地,就被一块玉章砸得眼冒金星。
九九捂着头无奈道:“莫大老爷,咱能不能打个商量?下次要扔东西能知会我一声吗?你可就我一个任劳任怨的苦命长工,我要是被您老砸没了,万事您可就得亲力亲为了,不合算呐。“
“倒也是。”莫淮停住上楼梯的脚步,回头看她,笑容里多少带点与云淡风轻的长相不符的道貌岸然,“不如明儿将你制成傀儡,永生永世供我驱策,如何?”
“哇!”莫欢意崇拜非常,“这个莫哥哥也会吗?好厉害啊我也想学!”
你学个鬼这是禁术!九九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确定其话之真假,但依着莫淮的性子也不会拿没有的东西来吓她。她就奇了怪了,莫淮为何什么都会?寻常法术倒也罢了,哪里习得禁术?族中无人管束吗?他又是个目中无人,对万事万物没有忌惮的性子,幸好此人无欲无求,不然任由他无法无天下去迟早成为祸患。
“不好不好,傀儡连话都不会说,都没人陪你聊天解闷,还是我这样的会干活又能说话的好些。我这就给你付房费,你歇着就行。”说完再也不多废话,飞快拎着玉章交于管事的去了。
这玉章成色好水头足,是块难得的好东西,用它抵房费就是要住金銮殿也是够格的,可管事的却甚为迟疑,皱着眉仔细打量,像是在确认此物的真假。
“假不了,放心吧,这样好的玉料纵使是假的也能值个几十两银子,贵店是不会吃亏的。”九九耐心解释。
管事的陪笑道:“姑娘这说的哪里话,我万万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家掌柜的先前给我们瞧过一张图纸,那图中玉章的式样看着跟姑娘的这枚有些相似。可我在店里也干了几十年了,画也只是初来时看过几次,如今更是老眼昏花认不请了,劳驾您落座稍等一会,我还得再认认。“
九九不明所以,照这意思难道怀疑玉章是偷的不成?又转头看一眼莫淮,这人在二楼被店小二拦住了,可巧就碰上莫淮投来的目光,四目相对之时她飞快扭头,避免接受他的眼神羞辱。
“哎呀,真是大掌柜来了!老头子人老了不中用了连这玉章都认不得了,该罚该罚!“管事的掏出画比对完,赶忙绕过账台亲自迎接,又吩咐伙计备酒菜上房为九九接风洗尘。
“啊?“
“呀!您瞧我真是老糊涂了。楼上一直给您留着呢从未变过。”管事的一拍脑门,接着吩咐道:“不用备房了,赶紧把三楼的门打开,所有东西都送上去,任何人不得上去打扰。“
而楼上莫欢意和小二起了争执,莫淮莫欢意连同几个小二堵在楼梯口互不相让,引起一阵骚动。
“当家的,这位客官不听劝非要三楼,我们也拉不下来,您来看看吧。”
“不下来就丢出去,今日来了贵客,莫要耽误了贵客休息。”
九九虽不清楚为何其中有怎样的曲折,但这大掌柜委实不是自己,肯定又是莫淮的缘故,指着远处,道:“那个胡搅蛮缠的客人,你家大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