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当初我来定北城后,偶然救过他一命,”沈宁禾将她和墨时予的交集娓娓道来:“明日他若来,我会和他说清楚,并非挟恩图报,而是两人从此两清就好。”
江时晏问:“真的?”
“自然是真的。”
正说话,外间侍卫忽然敲了敲门:“公主,北漠王上来了。”
沈宁禾和江时晏对视一眼,她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端坐在主位上。
墨越泽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了沈宁禾身边的江时晏,当即冷笑道:“公主还真是大手笔,连侍卫都是一等一的美貌。”
“王上。”
沈宁禾唤了一声,但要她行礼,那是不能的。
墨越泽也不恼,他知道沈宁禾的身份,看向沈宁禾的眼神中有惊艳,有打量,也有忌惮。
他能活到现在,绝不是个没脑子的,就算沈宁禾是天仙下凡,他也不会在这时候碰她。
大周如今的兵力不比北漠少,而他刚即位,底下那些人个个都心怀鬼胎。
如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沈宁禾和顾未晞握在手里,若大周那个女帝在意这两人,当筹码是再好不过。
即便不在意,光凭沈宁禾的身份,到时候在战场上当着大周的面杀了她,啧啧,不知道定北城里那些人会做何感想。
“公主可还住得惯这里。”
“还好,多谢王上费心。”
墨越泽不痛不痒地和沈宁禾闲聊了几句,说话时,他的眼神却一直往江时晏身上瞟。
他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沈宁禾咳了两声,江时晏便道:“公主该喝药歇息了。”
这话自然是假的,但沈宁禾病愈一事知道的人不多,因此墨越泽也只知道沈宁禾身子不好。
闻言,墨越泽慢慢起身:“本王还有政事,下回再来陪公主。”
见墨越泽走后,沈宁禾才松了口气。
短短几句话下来,没有一句是没坑的,她稍不注意就要被这人问出底细。
江时晏端了杯水递给她:“早些歇息。”
沈宁禾点点头,接过水杯轻抿一口。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到后面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江时晏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她百无聊奈地坐在门槛上发呆。
“在想什么?”
沈宁禾吓了一跳,抬眸正见墨时予站在不远处。
“你不是晚上来?”
墨时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想见你,就早些来了。”
沈宁禾点点头:“你能送我们回大周?”
“若我没死,定然亲自送,若我死了,也会有人送你们回去。”
墨时予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沈宁禾的神色,“江时晏呢?”
沈宁禾:“不知道,你想见他?”
“...不想。”他巴不得见不到。
沈宁禾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你的条件是什么?”
“没有条件。”
墨时予望向沈宁禾的双眼:“你救过我两次,便算作报恩不行吗?”
“当然可以,”沈宁禾盯着自己的鞋尖:“你送我们回大周,从此我们便两清。”
墨时予脸上的笑僵住:“两清?”
“自然是两清。”
沈宁禾抬眸:“墨时予,当初我救你,是因为那时的我会救每一个将要死在我面前的人。”
“若你愿意,那便这么办,若你不愿,我也不强求。”
“好。”墨时予别开脸:“三日之后,我会逼宫,到时候你带人从北门走,不会有人阻拦。”
说罢,他甚至不敢再看沈宁禾,转身落荒而逃。
两清?他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两清。
沈宁禾看着墨时予离开的背影,不由叹息。
“公主这是心疼了?”
沈宁禾:“谁家醋坛子打翻了,好酸。”
江时晏耳红:“谁吃醋了,我不过是看你盯着人家背影叹气,问一句罢了。”
“嗯,其实是有些心疼。”沈宁禾故作认真道。
江时晏咬牙将人抵在墙上:“不许心疼他。”
沈宁禾伸手推他,没推动,没忍住笑出了声:“嗯,心疼我救了他两次,就换回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