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宁禾正要说话,却见沈淮绑眼睛的白布从内缓缓渗出血来。
“亭晚!”沈宁禾急忙起身扶住沈淮,君亭晚也注意到了沈淮,当即将手搭上沈淮手腕给他把脉。
谢元洲从外面慢慢走进来,见沈宁禾两人围着沈淮一脸焦急的模样,他急忙跑了过来。
“谢元洲,把沈淮抱去床上躺着。”君亭晚冷静吩咐道:“宁禾,你去叫府医来。”
沈淮被谢元洲一把抱起来,他脑中有些眩晕,可手却紧紧握住沈宁禾的手腕。
“姐姐,不能去。”
沈宁禾只好先答应他:“好,我不去,你先看眼睛。”
沈淮这才放手,待沈宁禾将府医带来时,君亭晚正面色凝重地坐在一旁。
“怎么样了?”
君亭晚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的沈淮,垂眸道:“他的眼睛,彻底废了。”
“天机不可泄露,我虽不知那国师一脉学的是何种术法,但可以肯定的是,每次勘破天机都需付出代价。”
“沈淮向来只看些小事,不会有大碍,但他一定曾改变过什么大事,只是次数很少,所以今日才只是废了一双眼睛。”
闻言,沈宁禾怔愣了片刻,沈淮不惜废了自己这双眼睛,也要阻止她去和亲北漠。
可她若是不去,顾未晞该怎么办?
沈宁禾脑子有些乱,但当务之急是沈淮的眼睛!
“叩叩——”
敲门声传来,沈宁禾随口问道:“什么事?”
“吱呀”一声,窗户被人打开,一道紫色身影自外翻窗而入。
与此同时,门外的丫鬟道:“郡主,宫中来人了,正候在门外。”
江时晏冷着脸扯了扯嘴角,微微侧头看向沈宁禾。
“......”沈宁禾有些结巴道:“请进来吧。”
来人是顾安歌身边的内侍,沈宁禾认得。
内侍一进来就先被这阵仗瞎了一跳,看见江时晏时又有些惊讶。
“陛下说燕王殿下回来了,让奴告诉郡主一声,没想到殿下脚程这般快。”
江时晏冷着脸:“再慢一步怕是连人家外室都做不成了。”
内侍:“......”
沈宁禾:“......”
谢元洲讪讪摸了摸鼻尖,悄悄往外挪了几步。
“站那,”江时晏说罢,看向内侍扔了一锭金子过去:“有劳跑一趟,本王有些私事,就不留公公喝茶了。”
内侍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成了一朵花:“那奴就先回宫了。”
等人走了,江时晏慢条斯理地坐下:“谢元洲,说说吧,怎么回事。”
“那什么,头儿,我,我突然想起来我出门前忘关门了,我先回去关门!”
“你再走一步,我打断你的狗腿。”
谢元洲看了看自己已经踩在门外的一只脚,又默默收了回来。
他转身扑到江时晏腿边,“头儿,我对不起你!”
江时晏颇为掀起地睨了谢元洲一眼,想将腿抽出来,但谢元洲抱得太紧。
沈宁禾:“那什么,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江时晏故作伤心:“郡主不喜欢我回来?”
“那倒也不是。”
沈宁禾有些尴尬,江时晏却傲娇地哼了一声。
他自然是因为要和沈荣换防,还得等到接到顾未晞一齐回上京太久,懒得等了才和顾安歌说了一声回来看看沈宁禾。
还好他回来了!
沈宁禾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她揪着自己的头发,颓然趴在桌上:“你都知道了?”
江时晏摸了摸下巴:“如果你是说你打算自己扮作公主和亲北漠的话。”
“那你是来阻拦我的?”
“非也。”
江时晏认真道:“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你若不愿去,我自会带你跑,若你要去,我也定当护在你身侧。”
沈宁禾默了默,看向床上躺着的沈淮,“沈淮说,若我去,便是九死一生。”
“没有人能逼你做选择,”江时晏起身一脚踹开谢元洲走到沈宁禾身旁,弯腰与她对视:“我会和他说清楚,你要做的,只有随心而为。”
江时晏的眼神温柔而又坚定,沈宁禾慌乱移开视线,只觉得鼻子有些酸。
“好,我想想。”
江时晏点点头,抬眸示意君亭晚将人带走。
待沈宁禾走后,他才看向跪坐在一旁的谢元洲。
“滚过来,把你做的好事仔仔细细给我说一遍,你要是敢漏半个字,腿都给你打断。”
谢元洲垂着头,小媳妇似的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临了,他补充道:“头儿,沈淮说不能让郡主去,你真的要随郡主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