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亭晚闭着眼道:“给我也来一碗...”
沈宁禾晃了晃脑袋,勉强清醒了几分:“亭晚,话说我现在能去江南吗?”
君亭晚喝了口绿豆粥,道:“能,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那皇帝会放你走吗?”
沈宁禾道:“我又不去定北城,大概不会拦我,至于什么时候走...就明日吧,我总觉得心慌。”
君亭晚道:“是不是太着急了?你东西准备好了吗?要带哪些人去?”
沈宁禾想了想,道:“本来早就该去的,东西都备着有,带知许、你、余时三个人,祝余的话,看他自己吧。”
君亭晚点头:“他会去的,只是大概不会同我们一路。”
沈宁禾没提江厌和谢元洲,谢元洲和江时晏似乎都不是喜欢待在上京城的人,这回回来想必是有什么事。
而江厌,她虽然有些看不懂这人,但总归得了人家的凤凰令,无论如何还是说一声吧。
沈宁禾喊了声余时:“余时,你去千金阁和江厌说一声,我明日启程下江南。”
余时道了声“是”,转身离去。
沈宁禾仔细想了想,她的确没什么要准备的了,原本她就备好了去定北城的行李之类,现在去江南,只要把御寒的东西换下来就行。
她那大马车自然也是要带走的,一路上四五个人一起也不拥挤。
过了一刻钟,沈宁禾见余时走进来。
余时道:“江公子说如今世道不大好,路上恐有山匪之类,主子身边虽有暗卫但总不算安全。”
沈宁禾觉得这话倒也没错,又听见余时道:“江公子还说,他恰好也要去一趟江南一带,若主子觉得麻烦,他给主子找些护卫,佣金按官价算。”
“江公子特意强调,他不收钱,会护郡主一路平安。”
沈宁禾:“...嗯...”
江厌的身手她是知道的,他自己不会收她的钱她也是知道的,但这一强调,沈宁禾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麻烦你再跑一趟了,就说多谢...算了,你就说让他帮我找人,回头请他吃饭。”
沈宁禾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她真觉得江厌这人既好说话又不好说话。
余时摇了摇头表示不麻烦,再次飞身出了岁安苑。
因着天公不作美,如今虽已经快六月,可今年只下过几场小雨,沈宁禾有些担忧。
在原书中,今年可以说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明年大周无论南北,都不会再降下一滴雨水,书中写这一年饿殍遍野、易子而食,作者只用这八个字,一笔将剧情带过。
当初看书时,沈宁禾只觉得有些唏嘘。
如今真到了自己经历时,沈宁禾才有种知命而无法改命的感觉。
她无法让天降甘霖,也无法救那些会被吃掉的孩子。
沈宁禾想,她的确自私,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只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她不想将“救世”的担子挑在肩上,她其实很怕痛,也很怕累。
“家国”这两个字太重,她不想背负,也不敢背负。
余时这回去了两刻钟,回来时神色有些古怪,但到了沈宁禾面前却掩饰地极好。
“主子,江公子说明日他会先远远跟在后面,直到完全出了上京城的范畴,他再带人追上来。”
沈宁禾也没问为什么,道:“好,去歇息吧,今日我不出门,不必守着我。”
余时点头:“是。”
沈宁禾回了屋补觉,视线扫到床榻上被锦被半遮着的书时她有些红了耳尖。
君亭晚把其他的书都先拿回去收好,准备带着走了,怎么这本没拿?
其实沈宁禾真觉得祝余是有点东西的,这本《王与他》放在现代,剧情堪称仙品啊!
就是清水文学城大概不能播,毕竟祝余写这书时应该很生气,不然沈宁禾真想象不出来,江厌被压是什么样子...
最关键的是,这书还特么的是互攻...沈宁禾觉得,自己有时候更“封建”。
她扫视周围几眼,将这书用手绢一包,从妆台下摸出知许买的那把大锁的备用钥匙。
把书随手放进柜子后,沈宁禾才松了口气,这可不能被江厌看见,那话怎么说来着,磕cp不能舞到正主面前嘛!
做完这些,沈宁禾美美上床补觉,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后,知许轻手轻脚地进来将柜子开了锁,随便拿了基本书放进包裹中,其中刚好有沈宁禾用手绢包好的那本。
知许怕吵醒了沈宁禾,也没细看:“罢了,路上颠簸,多带几本书给郡主解解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