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洲沉了脸,反正他有弟弟,不怕他爹绝后,先把云夜扔出去再说!
沈寂拉住他的手,微微摇头。
“姐姐醒了。”
云夜走到院子中央,任由雨水砸在他身上,“郡主,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云夜绝无半句怨言。”
“吱呀”——
门被祝余拉开,他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喊什么,她腿都断了,你在这喊她就是听见了也回不了你的话,二缺。”
说罢,祝余转身进了屋,但没关门。
云夜急忙跟上,屋中,江厌和祝余都坐在屏风外,君亭晚和沈宁禾在屏风内。
见云夜进来,君亭晚先开了口:“可不巧,我这回没死成,逍遥王殿下很遗憾吧。”
云夜对着沈宁禾,深深鞠了一躬。
他原以为,顾璟再怎么丧心病狂,到底是不敢对沈宁禾动真格的,可他没想到,顾璟已经疯了。
若是沈宁禾能听到云夜的心声,只会告诉他,顾璟不止会对她动真格的,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动。
沈宁禾沙哑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我还没死,殿下要鞠躬是不是也太早了点?还是说殿下想我早点死?”
云夜急忙道:“绝非此意!这一回我并非想联合顾璟杀你!我只是想,想借郡主的手,帮我一个忙。”
沈宁禾道:“可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忙,我差点丢了命。”
云夜沉默片刻,道:“逍遥王在皇室玉碟上的名字,是顾云明。”
沈宁禾面不改色道:“那又如何。”
云夜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他最不想承认的话:“我是顾云明,也是云泽山的道长,云明子。”
沈宁禾沉默片刻,这么一来,就都能说得通了。
只是云夜,不,顾云明大费周章,从沈寂那里入手,绕了一大圈让她从一个云明子查到逍遥王,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云明猜到沈宁禾的想法,苦笑一声。
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游历四方,一生逍遥,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过没脑子的生活,每天睁眼想的是今天吃什么,要去哪,而不是尔虞我诈,至死方休。
国师说他身负两朝天命而生,若执意摆脱天命,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顾云明这个名字,是国师所取,他出生后,时常就被那些前朝之人耳提面命,说他是复兴的希望,说他该颠覆这天下。
但顾云明不想当皇帝,也不信命。
他得了国师一身真传,算到了沈宁禾的出现。
那一句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帮助谁,其实也是顾云明在警告自己。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他改命,他想让沈宁禾帮他,自然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可他没想到的是,顾璟竟然敢做的这么绝!
沈宁禾透过屏风,看向顾云明,“你先收拾一下自己,再来说其他的。”
顾云明松了口气,沈宁禾这就是愿意给他弥补的机会的意思了!
他身上压抑的气息瞬间散去,若沈宁禾这一次真因他而死,那传闻中的借星移魂之术,他拼了命也得找到!
顾云明脚步轻快地踏出房门,一抬眼,就看见了早已恭候多时的谢元洲。
谢元洲:“呦,小夜,又意气风发了?”
顾云明默默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了一步,但他身后,是君亭晚和江厌。
“啊!我错了,别,别打脸!”
“唔唔唔!呕!谢元洲你敢塞我臭袜子!”
“沈寂!我是你师父!别踹!”
“饶命!嗷!腿断了!手!手废了要!!!”
沈宁禾看着自己的腿,叹了口气,要不是腿断了,她其实也能去踹两脚的。
屋外,顾云明的惨叫声足足嚎了半个时辰。
沈寂抹了把额头的汗,将布条重新系好,他打断了顾云明一条肋骨,还觉得不够,又在顾云明腰上踹了一脚。
啧,那是他那天看君亭晚教沈宁禾怎么对付登徒子时偷学的一招。
当时也没看清,不知道踹的位置对不对。
但沈寂才不管位置对不对,踹了再说!当初顾云明收他做徒弟时,大概也没想到今天,不然不敢把他当猴耍。
半夜三更把他抓起来挂在悬崖边的歪脖子树上,让他夜观星象,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沈寂越想越气不过,刚要回去再补一脚,就看见江厌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走了进来。
江厌:“人就剩下一口气了,谢元洲和君亭晚把他拖走了,你再去踹一脚,估计他今天就能归西,咱们大概能吃上国宴了。”
沈寂:“…要是我踹死的他,你确定我还能吃上国宴?怕是得吃断头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