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沈宁禾的视线太过热烈,君亭晚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
见沈宁禾醒来,君亭晚的语气有些激动:“可还有哪里不适?”
“你是?”
君亭晚清了清嗓子:“在下君亭晚,拜师药王谷谷主,是...是你弟弟请来为你治病的!”
君亭晚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你饿不饿?睡了一天了,你现在只能喝粥。”
沈宁禾被她这么一说才觉出饿来,她四处看了看,问道:“知许呢?”
君亭晚:“熬药去了,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沈宁禾现在的身体就像一个被打碎后粘起来的瓷碗,粘的还不牢靠,稍微碰一下说不定就又碎了。
君亭晚:“唔,先躺半个月吧!”
沈宁禾:“...”
她真的不想再躺了。
君亭晚当没看见她脸上的抗拒,笑得神秘:“我去给你端粥。”
沈宁禾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她一开始穿书的时候,想的是摆烂然后等死,现在她都不用等,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她死。
如今,她只想和家人一起好好活着。
她不是圣人,无法能救天下人,她只是一个病秧子,一个没多少日子可活的病秧子。
“粥来了!”君亭晚端着一碗褐色的粥走了进来,满意道:“药王谷秘制,十全大补药膳!”
白玉碗中,那褐色的粥还时不时冒个泡泡,搭配上君亭晚的表情,沈宁禾觉得,她现在有点像被催喝药的大郎。
沈宁禾看了看粥,又看了看君亭晚。
“能换一碗其他的吗?白粥也行!”
君亭晚摇头:“不能。”
开玩笑,她亲手熬的十全大补粥,怎么能换!
屋外,响起来“叩叩”的敲门声,江厌慵懒的嗓音自门外传来:“郡主醒了没?”
沈宁禾双眼一亮,像看见了救星似的,大喊道:“醒了醒了!江厌你快进来!”
虽然粥叫十全大补粥,但那颜色着实让沈宁禾喝不下去。
这么多年她喝药是喝习惯了,但只要能拖一会,沈宁禾还是会拖。
江厌不自觉地笑起来,他推门走进去,看向沈宁禾。
来之前,他把燕王府内的库房翻了个底朝天,但凡是名贵药材,管他有用没用全都打包送去了千金阁。
其中不乏往年贡品之类,吓得季应祁亲自跑过来来问他是不是抢了国库。
“抢?”江厌斜倚着墙,此刻他站在燕王府最高的那处阁楼上,目光望着淮安王府的方向:“我拿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叫抢?”
季应祁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的表情从“不会吧”到“原来如此”。
“我就说那皇帝老儿怎么对你比对他亲儿子还好,原来真是亲的啊!”
江厌:“...”他总觉得跟这人说话是拉低自己的智商。
“东西收好,”他嫌弃地往旁边走了两步:“把你那最好的房间留一间出来。”
季应祁:“哦。”
江厌转身要走,又被季应祁叫住:“你真不是皇子啊?”
“不如你去刺杀皇帝,”江厌面无表情道:“我还省了一步,直接登基。”
季应祁一拍手:“行啊!”杀皇帝,多刺激啊!他还没接过杀过皇帝的任务呢!
江厌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行你个头,我脑子被你踢了吗?闲的没事干要去做乱臣贼子。”
“你要是想找刺激,我给你指条路。”
季应祁觉得江厌没怀好心,但他现在是真的闲,太久不杀人他总觉得自己会憋出病来。
江厌循循善诱:“毕方不是要去西羌,你们怎么说的?”
“他想让梼杌陪他去,”季应祁呵呵一笑:“除了你,咱们里面就他武功最高,但你也知道,除非你亲口说让他去,不然谁来都不好使。”
江厌“嗯”了一声:“你不是找刺激?你陪他去不就行了?”
季应祁此前一直在江南的千金阁,毕方那件事也只有江厌和九婴知道,九婴那张嘴又硬又臭,想从他嘴里套话基本不可能。
江厌也从没和其他人说过,所以季应祁并不知道西羌有多大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