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人人都能去,但山顶是不允许旁人上去的。
云明子曾与国师交好,虽说国师已死,但国师之徒还在外云游,说是一年后回京继任,顾璟想夺皇位,现在还不敢得罪云明子。
沈荣当即就叫知许给沈宁禾收拾东西:“明早就走!”
次日清晨。
沈荣抱着沈宁禾上了马车,马车虽里有专门燃炭火的暗格,但沈宁禾依旧有些头晕胸闷。
她穿书前就是重度晕车人,马车逼仄,更让她难受。
知许万万不敢给她开窗,怕她受凉。
沈荣拿出一个青皮橘子剥开,把橘子皮递给她,清新的味道让沈宁禾好受了些。
沈宁禾好奇地接过橘子皮:“这时节你哪儿来的橘子?”
沈荣正要回答,忽然眼神一凝。
她走出马车接过车夫手中的缰绳,警惕地看向四周。
她就知道,顾璟这个疯子不会善罢甘休,他去不了云泽山顶,就干脆在半路截住沈宁禾。
沈荣驾着马车跑了起来:“你们抓稳了。”
知许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双手紧紧地抱住沈宁禾,想让她少受一点颠簸。
箭带着破空声射向马腿,沈荣抽出腰间佩剑挡下箭矢,将缰绳塞进马夫手中:“去云泽山。”
沈宁禾死死抓住窗框,。
这分明是半年后的剧情,顾璟演的第二出英雄救美,就因为沈荣打乱了落水的剧情,所以后面的也会提前?
马车越跑越快,外面却没了马夫的声音,沈宁禾没时间去思考这些,她的手伸向车帘。
原本战战兢兢的知许忽然抓住她的手,用力将她拉了回去,自己冲出去握住了缰绳。
马夫早已不见了,这不是去云泽山的路,前方是一处断崖,路旁都是杂草和树。
沈宁禾暗道不好,冲上去握住知许抓缰绳的手,用力往旁边一扯,马车带着知许撞在树上,沈宁禾却被甩飞了出去。
顾璟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从疾驰的马上跳下来,踉踉跄跄地扑到断崖边,却只抓住了沈宁禾一片衣角。
“宁宁!”
他身后,赶来几个身着一样服饰的人,看着像是山匪,都用黑纱遮面,顾璟冲上去抓着领头那人的衣襟:“不是说万无一失?你告诉我,这叫万无一失?!”
顾璟从未想过伤沈宁禾,他只是想,让沈宁禾爱上他。
领头那人语气比他还冲:“那车夫是被宫里的人收买了,你找了两拨人来已经是坏了我们江湖上的规矩,还有,用剑那娘们什么来头,身手比那些王府暗卫还好,杀我那么多兄弟,你得加钱,不然这事儿没完!”
顾璟深吸一口气:“你们去崖下找人,价钱翻倍。”
“这下面可是误浮生的地盘,”领头翻了个白眼:“别说翻倍,你就是借我熊心豹子胆那这活也接不了。”
顾璟被这么一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误浮生又怎样,你们只管去。”
领头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又怎样?以淮安王和误浮生那位的交情来说,安和郡主掉下去若是大难不死,大概是会被好生送回去的,但若是你我,下去就是一个死字。”
说完,领头冷笑,带着人转身离去。
顾璟咬着牙,走到断崖边往下望了一眼,底下笼罩着浓厚的白雾,什么都看不见。
他往后退了几步,若是沈宁禾真死了,那此事决计不能牵扯到他身上。
想到这,顾璟猛然转身,看向方才那几人离开的方向,眼中带着浓烈的杀意。
断崖下,积雪中有一处冒着氤氲热气的药泉。
药泉中坐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红色里衣,肤色白皙,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此刻被这热气熏得眼尾微红。
在药泉旁,站着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黑衣人。
“公子。”
黑衣人垂着头,不敢去看药泉中泡着的人。
“说。”
江厌说话时尾音上挑,似乎带着无尽缱绻。
“公子,殿下他毕竟是...”
江厌轻笑一声,打断了黑衣人。
他抬起右手,拔下束发的金簪,中指指尖有一点红痣,更衬得他肤白如玉。
江厌语气淡淡:“来之前,你家主子没告诉你,在我这儿什么能提,什么不能提?”
黑衣人面露惊恐,还未来得及求饶,喉间已经被金簪贯穿。
冷嗤一声,江厌朝角落里看了半天的人道:“有事?”
一个戴着红色鸟羽面具的男子走了出来:“听闻他又大张旗鼓地去了云泽山上的道观,刚拜完就派人来找你,我这不是好奇吗。”
男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说他每年腊月都来上这么一回,究竟在求什么?”
江厌神色淡淡,并不感兴趣:“管他求什么,重明,你很闲吗?”
重明揶揄道:“万一他今年是为你求姻缘去的呢。”
江厌懒得跟他废话:“若真有老天在上,怎么不应他所求赐我一桩从天而降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