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苗秀秀就迫不及待给杨澍打电话,把从周北冀这里听到的消息传达给他。杨澍还蒙在鼓里,领导收了他的转业申请,但一直没给他回复。
“你听谁说的,消息可靠?”杨澍自己也有情报网,没收到任何这方面的消息。
“我还能听谁说,我家那口子呗。不可靠的消息我会告诉你?”苗秀秀很通透,周北冀的嘴一向很紧,他透的口风基本上十拿九稳。
“我倒是没想到会卡在这里,我一直以为他们征求我爸意见,是我爸不同意,我这些天还一直跟我爸闹意见。”杨澍想想有点后悔,不该和父母闹,父母一向开明,这些年也没怎么干涉过他的选择。
“反正还有半年时间中央才会正式公布裁军的消息,你还有机会。”
“半年?你这又是哪里来的消息?”杨澍对苗秀秀的消息来源持怀疑态度,她一个乡下进城的丫头,就算嫁到了周家,也不至于对政策风向把握得这么准。
洗手间里正在刷牙的周北冀听到苗秀秀的话也是一怔,刷牙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苗秀秀说溜了嘴,有点懊悔,笑着敷衍,“我公公和我对象大哥、二哥说话的时候我听到的,时间不一定准,我就是随口一说。别说这个了,过完年后,我想亲自去趟广州,参加广交会,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哪有时间,我还得上班。”杨澍的工作再不忙也是个工作,他时间没那么自由。
周北冀听到这里,刷牙的手又开始动,漱口之后,拿毛巾擦了擦脸,走到卧室里。
苗秀秀还在打电话,说:“你又不开窍了吧。该同志一贯作风散漫,经常无故旷工,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宣传部机关工作,建议将该同志发配地方,支援国家经济建设。”
哈哈哈,杨澍的笑声从话筒那边传来。苗秀秀得意无比,一抬眼看到丈夫那张英俊的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赶紧收敛表情,乱扯两句之后把电话挂了。
“干嘛这副表情?放寒假了也不多笑笑。”苗秀秀走到周北冀面前,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吻了吻。
“你的心是不是太野了?”周北冀没有被她的糖衣炮弹迷惑,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我一个人出差去广州你放心?”
“你和杨澍一起去我更不放心。”
“所以气得脸都不洗了?”苗秀秀指了指周北冀的脸。周北冀没吭声,回洗手间洗脸去了。苗秀秀在一旁看着他,轻抚着他的背,“男子汉大丈夫可不作兴小心眼啊,你要不放心你就跟着一起去,我又不会单独和杨澍去,不是还有高斌彭娜,他们肯定会去广交会。”
“反正你总是有理。”周北冀拿毛巾擦脸。
“我当然有理,行得正坐得端。”苗秀秀把擦脸的雪花膏拧开,抹在指尖上,在他脸上点了几点。
周北冀自己把雪花膏抹匀了,以前他觉得这玩意香喷喷的,男人抹在脸上娘里娘气,北方冬天又干又冷,为了保持水分,都是抹蛤蜊油,但是自从苗秀秀教育他,男人的脸也需要保养他才渐渐接受了。
“人言可畏,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周北冀从大玻璃罐子里挖了点珍珠霜抹在手上,手背对手背涂抹开。从小跟着妈妈姐姐养成的习惯,随时都要保护好手。
“我心里可有数了,趁着这几年赚点钱我要买个四合院,还要给你买辆小车开开。”苗秀秀时时提醒丈夫,赚钱要趁早,眼光要长远,她吃肉也绝不会忘记给他喝汤,有福同享。
“四合院破破烂烂的,有什么好住的。”
“破烂怕什么,修葺修葺拾掇一下不就好了,最主要是位置好呀,都在二环里,将来要是拆迁了那可是一大笔钱。”
“行,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周北冀搂住苗秀秀的腰,下巴蹭她脖子,“今天还出摊吗?”
“出啊,这批进的货还没卖完呢。”苗秀秀去洗手间洗漱。周北冀亦步亦趋跟上她,仍是搂住她不放,手还放得特别是地方。
“就不能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