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抚摸。
动作生涩却灵活,隔着一层布料,朦胧而清晰。
痒酥酥的感觉窜上天灵盖,程三好埋首在男人颈间,腿想合拢,但是被那条中间的腿硬生生阻断。
她出了汗,手控制不住地抓紧他的肩头,嗓音像是被雨浸泡过,湿润地叫人:“江砚……”
“嗯,”江砚在光线灰暗中应声,又低又沉,“马上就好。”
他手没停,目光晦暗。
男人肩膀很宽,这样罩在女生上面,遮住了所有朝这里跑的亮光。
卧室窗帘紧闭地拉着,他们的身影投射到上面。
床单深灰色,被褥皱成一团堆在一边。
向前伸展着的小脚弓起脚背,程三好眼前一白,闷哼了一声。
她身躯一瞬间绷直,江砚衬衫更皱了。
他没动,静静地等女生缓过那股劲。
程三好觉得浑身哪哪都热,连呼吸似乎都是热气。
失焦的瞳孔重新聚拢,她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羞赧断断续续地涌上来。
她忍住那股后知后觉的尴尬,从江砚颈间抬起头,两手搭在他的肩头,与此同时用力带着人翻转,变作了她跪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江砚顺着她,就势半倚靠着床头。
他还未说话,女生就已经低头,伸手握住他的皮带要解开。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太意外,太不符合程三好的性格。
江砚慌忙逮住人的手,制止她的行为,语气难得不平静:“不用……”
话一说出口,那嗓音哑得不像话。
两人都是一怔,江砚喉头滚动,在女生看过来时偏头移开视线。
他手没松动,听到身前人说了句:“我也想帮你……”
她的嗓音不带着平日里的调皮,也不是懒洋洋的音调,竟然是软着声气的那种,这落在江砚耳朵里和撒娇没区别。
他本就在忍,这话一出,绷紧的神经蓦然溃败,他松开按住女生的手随意地搭在床单上。
程三好见男人没看她,这给她了更大的勇气。
双手解开那条黑色的皮带,锁扣发出轻脆的咔哒声,落在私密的卧室内清晰可闻。
程三好耳根热得很,手触摸到西裤的金属拉链时不敢往下拉了,典型的人菜瘾大。
她在那个位置踌躇,小动作不断,江砚额头青筋突突地直跳,他呼吸沉重,主动握着女生的手拉下拉链,引导着她,全程手都没松开。
程三好坐在他腿上,眼神扫了一眼后就移开了,目光无处安放,最后落在前面的男人身上。
他侧着头,整个下颌线绷得很紧,眉头皱着,眼眸轻阖。
他的头发几缕搭在额头,已经被汗浸湿了一些。
橘黄色的暖光不明亮,暧昧而旖旎,从一侧打来,照亮他的侧轮廓,一半又隐入灰暗,瞧不真切。
他抿紧唇,除了剧烈起伏的胸膛,以及逐渐加重的呼吸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就是……耳尖是红的。
程三好的目光很难从上面移开,心口位置莫名烫呼呼的,在这一刻意识到,不从容的,从来不是只有她一人。
结束的时候,烫的地方变成了手虎口后面那颗痣的地方。
她不敢动,抬眼看跟前的人。
江砚丢了皱巴巴的纸团,掀起眼皮,见她神情,一手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一手捧住她的脸,低下头。
他亲她的额头,亲她的眉毛,亲她的脸颊,亲她的鼻梁,细细的,密密的,只是短暂地停留,是和深吻完全不同的体验,被亲的人感受到了疼爱……
这种亲亲很舒适,程三好微微扬着脸,也许是有点痒,她笑起来要向前低头躲避。
江砚顺势低头,二人额头抵着额头,对视着。
“笑什么?”男人眼眶深邃,这个姿势看人,深深的。
程三好眼睫在空中扇动,笑意未减:“你小鸡啄米呢。”
江砚勾唇,“你好像挺喜欢,不是吗?”
程三好抬起头,离开点距离,懒着音调:“勉强可以。”
她伸腿要下床,男人却先她一步下了床。
程三好见他已经前往卫生间就没动,打算等他先洗澡,自己待会儿再洗。
江砚却只是站到门边,转过身见她依旧待在床上,抱手倚靠着门框,淡声道:“需要我抱你下来?”
程三好扬了下头,有些疑惑:“你不是要先洗澡?”
“嗯,是。”男人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不一起?”
“……”程三好脑子空白一秒,转瞬舔了一下上牙,瞥了他一眼,“你……收敛一点。”
她长发披肩,光着脚丫盘腿坐在床上,清清冷冷的气质,神态是慵懒的。
江砚看着,过了几秒,招手:“过来。”
程三好:“干嘛?”
“洗手。”语气无奈,“我又不会吃了你。”
程三好一下回忆起适才发生的事情,她顿时有点不自在,终究没说什么,下了床。
她进了卫生间,站到盥洗台前,扭转水龙头。
水声哗啦,清凉感爬上手指。
余光中,刚才站在门边的男人已经抬脚往她走来。
她还未反应,江砚就从她身后怀住她,脑袋搁在她的颈间,用手在某瓶洗手液下按下一泵液体,然后揉搓,再握住程三好在水流下的手摩挲,清洗。
前面是一面巨大的镜子,程三好透过明亮的镜子看他,见他神色带着点认真,不知为何笑了一下。
“怎么?”江砚嗓音很有磁性,他没有抬眼,偏头亲了下人,“我是长在你笑点上的男人?”
程三好笑容放大,说出让自己感到好笑的点:“洗个手都要黏在一起,总觉得……好奇妙。”
江砚脸色很淡,那种淡不是冷漠,而是一种餍足后的彻底放松。
他垂着目光,说了句:“那你可真奇妙,做什么都觉得好笑。”
白色的泡沫打在手上,滑溜溜的。
程三好看着看着,收敛笑意,想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