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药效上来后,申吕又恢复了正常。季香凝执意让他多歇了一小会儿。
重新准备下山时,樊芸竹指着三只死狼,说道“得想办法把它们弄到山下,卖肉卖皮都能换不少钱呢”
“我明天就会动身离开,恐怕没有时间处理,吕公子你要吗?”季香凝看向申吕。
申吕沉吟一下,实说实说“我这会全身无力,头隐隐做痛,一只也背负不了”
“那就扔这儿吧,谁看见算谁的好了”季香凝说完带头往山下走去。
半夜,三人有惊无险地下到山脚。来到江边,却又遇到难题,这个时辰,江边没有渡船。
申吕瞅她二人一眼,不慌不忙,两手拘在唇旁,冲着大江呦喝“船家,谁来渡江,五倍船资”。他的嗓音清亮,在寂静的夜晚,远远传了出去。
樊芸竹急得去扯他“别瞎喊,我们可没那么多钱”
申吕象没听到,继续我行我束地呦喝。没一会儿,江上还真有船影过来。
季香凝摸摸身上的银两,加上阿婆给的盘缠,不足一两银。她知道申吕和樊芸竹两人身无分文,很是好奇申吕怎么给人家变出五倍的船资。
船到近前,是位中年大叔,高高壮壮,很强壮的样子。刚到近前时,还一脸谨慎。等看清是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俩个年轻女子,顿时,面部表情就松弛下来。
“小哥,去哪儿呀?”
“归城”
“说的五倍船资”
“当然,先付你订金,平安到达,再付剩余的”申吕对答得不慌不忙。
季香凝和樊芸竹都不帮他的腔,看他一人演戏。
“给订金”申吕视线一转,冲季香凝伸出手。
季香凝愣了下,忙冲他挤了下眼,暗示他,自己钱不多。
申吕只做不见,手指弯了两下,示意她快一点。
“不给”樊芸竹气鼓鼓地帮季香凝拒绝。
申吕狠狠瞪她一眼,样子很凶,樊芸竹一下被他唬住。
季香凝看船家渐渐露出狐疑之色,申吕脸上的神情,也开始有些僵。望着申吕固执的目光,她终是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钱。
船家是个爽利的,收了钱,跳到江边,拉紧缆绳,让他们上船。登船时,因申吕未帮攀芸竹,害她差点掉到水中,两人又吵了起来。季香凝先还劝两句,后来,见两人吵得太凶,索性站到船头,去跟船家搭讪,不理他们。
从船家口中,季香凝了解到,现在的归城已恢复了平静。对普通百姓来说,君王姓夔还是姓楚,他们不管,只要不影响他们的生活就行。
但从船家毫不掩饰的怨恨中,季香凝得知,现在的官府不得民心。税赋重不说,百姓无处申冤之事随处可闻。且时有官员欺压百姓之事发生。船家言语间时时流露出怀念夔王之意。
季香凝沉默着未接腔。
儿时,君父在她眼中是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存在。国破时,君父在她眼中,从神坛跌落,成为她亲人的存在。现在从外人眼中,她了解到,国破,主要因为夔国太小了,她的君父在百姓眼中,其实是个爱民如子,有担当有魄力的好君王。
船到岸边,樊芸竹当先跳下船,跟申吕吵了一路,她气得不轻。季香凝心里担着五倍船资的忧虑,她不喜说谎骗人,琢磨着如何跟船家说明实情,以得到理解和谅解。
申吕似猜到她心中所想,抢先跟船家说道“我没有五倍船资。而且还希望把订金归还我们”。船家两眼一瞪,就要发怒。
申吕紧跟着又说“但我有相当于五倍船资的消息。你划船回到我们上船的地方,顺着我们下山的脚印上去,在不到一个时辰的地方,有三只死狼,那是我们杀的,全归你”。
“当真?”船家似有不信。
季香凝惊讶地看一眼申吕,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个方法。只觉他恢复神智后,每一个不经意的表现,都能显出他是一个聪明、机智、能力不凡之人。
她揪着衣服帮他做证“是真的,你看,我衣服上这片血迹,便是我杀一只狼时喷溅上的”。
申吕则看着船家,拿拳在胸口轻捶两下“我以火神向你保证,句句属实”
船家顿时大笑“好,我信你。三只狼可远超五倍船资了。以后只要你们到这儿坐船,我一律免费,这点订金也还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