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尘一声不响,把自己的粥递给了田明。季香凝看一眼樊芸竹,她刚捧着碗喝了一口,季香凝只能将自己的粥贡献出来,放在南尘面前。
南尘意味不明地望着她,看到他眼瞳中小小的自己,季香凝莫名想起那天的拥抱,瞬间脸一阵发热,她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掩饰地说道“那个....我不太饿,吃点饼就行”。
南尘移开视线,将粥就着桌面推回季香凝面前,拿起饼走了出去。田明端着粥,一边喝,一边紧跟在他身后。
樊芸竹扯扯季香凝“你傻了么?他脸上带着面巾,没办法喝粥”
季香凝好心没好报,咕哝了一句“那不会摘了么?看那双眼,也不象很难看的样子嘛”
樊芸竹猛点头“就是,就是,真想问问他,天天带着那破玩意,闷气不闷”
两人嘀嘀咕咕,听得李宽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总觉得他家乖巧听话的女公子,迟早得被这不遵世俗礼仪的樊家女子,给带歪了。
两人吃完饭,帮李宽将碗筷收进食盒,李宽回家时,季香凝告诉他回去就不用再过来了,反正南尘和田明都在。李宽则叮嘱她,万一有事需要帮忙,一定要去家里叫他。季香凝乖乖点头答应。
李宽走后,樊芸竹带季香凝去药房找南尘,打探傻蛋的病情。
来到药房门口,季香凝停下脚,未经南尘允许,她依然只是靠着门口的墙壁等侯,樊芸竹也不敢擅做主张带她进去。南尘凶起来那尖刻的话,她可不想再听到。
药房中,南尘正在一排排的药柜中走动,不停地挑挑拣拣,药筐里已放了一些药材。
田明则端着空碗,跟在他身后,压着嗓门不知在说什么。
听到樊芸竹走进来,田明停住了嘴。朝南尘举了下空碗,转身离开。
南尘继续挑拣着药材。
樊芸竹则象田明一样,一步一趋地跟着南尘,小心地问道“南医师,傻蛋要紧吗?”
“不要紧,他吐出毒血是好事”南尘轻描淡写地答道。
樊芸竹又惊又喜“真的呀?那可太好了,我和香凝昨晚还一直担心他活不成了呢”
“不至于。季香凝呢?”
“她在门外等着。对了,南医师,香凝她没办法跟你学医了,回头,还不知道我阿父那一关怎么办呢”樊芸竹一脸愁容。
“哦?季香凝家人不同意?”这本就在南尘意料之中。
“那倒不是”樊芸竹忧郁地叹了一声。
这回答更是出乎南尘意料,他捏着一株药材,望向樊芸竹“那是什么原因?”
“唉,香凝下个月就出嫁了,就要永远离开这里了,自然没办法学了啊”
南尘手一紧,好好的药材一下折断,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樊芸竹,樊芸竹被他瞪得发毛,磕磕巴巴地问“南医师,怎么了?”
南尘语音平平地道“有点好奇,她怎么这么着急出嫁?”
前天,他刚安排人去了晋国,想看看这事有无转机。那日他在崖边看到季香凝险些做傻事,下山后一直心绪不宁,没想到,他这不相干的人还在为她担心,她这边竟已谈好了婚期?
是想通了,认命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南尘想要问清楚。
他这一问,成功勾起樊芸竹的倾诉欲、望“哪是香凝着急啊。是她一个什么破姑母干的好事。几年都没见上过门,能有多亲?也不知香凝干嘛听她摆布。她那么聪明,我让她想办法拖两年,她都不肯”
南尘若有所思,却没再往下问,继续挑拣起药材。
樊芸竹看南尘没有不耐烦,克制不住又说道“南医师,你别看香凝年纪不大,可沉得住气呢。我们好了几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人,家里到底出过什么事。好几次,我都想问她的,可我母亲叮嘱过我,她不主动说,一定是有难言之隐,那就是伤疤。问她,就是揭她的伤疤,所以,我才一直忍着不问。可是,有一天,她说漏了嘴....”
樊芸竹说到这儿,突然打住,想着那万一是季香凝的秘密呢?南医师人再好,也好不过她跟香凝的关系。
南尘一边摆弄着筐里的药材,一边貌似随口接她的话茬“她说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