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终于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常姬。只见常姬趴在床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沉沉地睡着了。看她眼底的乌青，想必是已经熬了好几天了。她皱着眉头睡着，有时候还会含糊不清地嘟囔几句。玄夜尽量不动这一只手而使用另一只手给她披上一件衣服。或许是他的动作重了些，也或许是常姬睡得浅，她立刻醒了。

玄夜笑盈盈地看着她：“你还好吧？”

常姬瘪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玄夜想像往常一样摸摸她的头，可是刚抬起手就感觉到从手腕处传来了一阵疼痛，引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手，不仅巨疼，而且还不听使唤。

常姬看他的脸色不对，急忙问他：“你，还有哪里受伤了？”

玄夜揉了揉手腕，强忍着痛楚微笑着说：“没事，只是有点麻了。”

常姬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枕着这只手睡了一晚上，一时之间竟然感觉到有些尴尬。

“哟，醒啦。”吕饶端着一杯茶倚靠在门口，把头转向外面看风景，嘴里却在与他说话，“感觉怎么样啊？”

看玄夜一脸的疑惑，常姬就对他解释说：“这位是地下宫殿有名的吕饶神医，就是他治好了你身上的伤，救了你一命。”

玄夜恍然大悟，挣扎着起身要去道谢。谁知道还没等他下了床，吕饶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对他说：“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谢你的好徒弟吧。要不是她……”

常姬皱着眉头，急哄哄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玄夜疑惑地看着有意隐瞒些什么的常姬，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吕饶喝了一口茶，说：“好，我不说了。你们师徒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相处时光吧。”他说完就端着茶杯走掉了。

玄夜看向常姬，满脸都是疑问：“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最后的相处时光？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答应了他的什么条件？你说话啊！”

这些天，在他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常姬就已经练习过很多次对他说明真相的语气和措辞了，但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她预想的那些话却一句都想不起来了。她只能十分直白地对他说：“为了让神医答应救你，我答应了他，做他的药童。对不起，我不能再做你的徒弟了。我们的师徒缘分尽了。”

玄夜内心百感交集，但还是愤怒居多。

“不行，我不同意！”他一把扯过常姬的胳膊，把她拉到眼前，语气坚决地对她说，“我告诉你，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我的徒弟的，你一天是我的徒弟就一辈子都是我的徒弟，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除非我死。”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已经答应他了。”常姬说，“我也不想成为他的药童，每天跟苦兮兮的药打交道，我一定会找到一个契机离开他。在这之前，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不想再看到你丢掉性命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还有什么事？”玄夜皱着眉头问她。

常姬瞟了一眼胳膊，对他说：“……你抓疼我了！”

“……哦。”玄夜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