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他就站在距离女生二十米不到的身后,看着她哭得泣不成声。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迟钝?
感受不到她的情绪吗?
原来和他交往是一件这么辛苦的事啊。
即便那一刻他很想上前开口,但最终还是甘愿败在她的面前。
如果放手能让她快乐一点。
不是不行。
“知道了”,他握紧手机,喉间有些干涩。
几年前的那个傍晚,黯淡的夕阳下,他就这么看着许之言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一步一步,走出他的世界。
“你是不是失忆了?”害怕他突然偷袭,许之言捂住嘴巴,小声嘟囔着,“那天明明是你说.....”
“怎么?”纪云辰漫不经心地扬了扬唇角,“谁告诉你我说话一定算数?”
“无赖不行么?”
?
这位大兄弟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许之言不死心,语重心长地说道:“纪云辰,你有喜欢的女生,不能......”
纪云辰单手叉兜,扯动下唇,蹦出几个字:“没有了。”
???
许之言瞪圆了眼睛:“你之前不是说......”
他淡笑:“说过了,我说话不算数。”
“以前喜欢”,他凝视着面前扑闪着小鹿眼的女生,很轻地扬了下嘴角,“现在改主意了。”
“不行么?”
......
对不起,打扰了。
那一刻,她看着面前男生——眼尾略向上扬,连带着五官有些慵懒的随意,嘴唇一周沾着些白色浮沫印。
她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想起刚才烙在她唇上的那个吻。
脸颊腾地烧了起来。
纪云辰单手支在餐桌上,衬衫下的胳膊线条流畅有力。
许之言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已经好一会儿,下意识地抿嘴,趁着不注意舔了舔嘴唇周围一圈。
她似乎永远藏不住事儿,一眼就能让人看穿。
“怎么”,他忍不住生出逗弄的心思,身子向下压了几分,“牛奶。”
“还想喝吗?”
“啊啊啊啊啊纪云辰你个大流氓!”许之言用尽力气向前推了把,埋头跑上楼去。
纪云辰并没有反驳或阻拦,而是任由她仓皇逃离某人的作案现场。
视线追随着女生消失在二楼走廊尽头,他忍不住笑了笑。
两人先前的陌生距离感似乎在一点点缩减。
如果说之前的相处她总有种拘谨和小心翼翼,那么今晚像是为情绪拉开了道口子。
活泼、生动。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许之言了。
慌忙跑进房间,许之言迅速关上房门,反锁,蹭地跳上了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脑海里回放着刚才的画面,那人那副无所谓外加吊儿郎当的样子。
竟然还说那种混账话!
什么虎狼之词!
内心一万只土拨鼠在尖叫。
她埋在被窝里来回打滚,满脑子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怎么和纪云辰相处。
他说没有女朋友,真的吗?说没有喜欢的人呢?怎么感觉听起来挺假的?
他到底什么时候学会这些话张口就来的啊。
这还是那个在校时期老师眼中又乖又听话的学神,学弟妹眼中高冷寡言的学长吗?
怎么看,都和寡言不沾边吧?
甚至话多得有点过分,还都是些她听不下去的话!
许之言,你糊涂啊。
她望着泛白的天花板,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好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纪云辰。
即便以前他也偶尔逗弄自己,但都是点到为止,不像今天这般,有些混不吝的意味。
很痞。
在这之前,她一度以为,这个词和纪云辰没有半毛钱关系。而今天之后......
好吧,她承认,这个词简直是为纪云辰量身打造。
/
就这样,许之言被搅得心神不宁,索性闷头盖上被子睡觉,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昨晚忘了拉窗帘,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阳光已经投过白色窗帘照了进来。
她从床褥里摸出手机,顶着睡意看了眼。
按亮屏幕后,她腾地坐了起来。
消息提示框里躺着条十分钟前的热乎信息。
【云辰:吃早饭吗?】
......
这人还这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哈。
下定决心保持距离,许之言打出了生平以来最短的回复。
【之言:不。】
楼下,厨房。
灶台上沸腾着煮开的水和刚下的白菜水饺,纪云辰盯着手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