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透的小声嘟囔还是让苏莳渔听到了,她失笑:“你年纪不大,倒是先学会走人脉了!”
“小透,在我们能先自己解决的时候,就不要去依附他人。”
苏透懵懂地点头。
说话间两人到了许媒婆家的门口,她是掐准这个时间许媒婆在家里的。
开门的是许媒婆,意外的是她家里很冷清,好像只有她一人。
苏莳渔站在客厅,环视四周,这屋子生活气息满满,明显不可能只有许媒婆一人住。
她和苏透一起放下手里的礼品,陪笑道:“许媒婆,前几日是我太过于莽撞,望您海涵。”
许媒婆斜了一眼地上的礼品,脸色稍霁:“不要以为自己听懂些媒婆话术,就能对别人做媒的时候指手画脚了。”
“您教训的是,只是做媒各凭本事,您断垄了我的生意,是对自己保媒的本事没信心么?”苏莳渔的语调虽低声下气,可话中的意思却没有退让半分。
“哼!”许媒婆脸上重显怒气,但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听她道:“苏媒婆,你要知道要不是你铺子有圣上题字,还有背后的宴大人,你早已在都城混不下去了,就你给乐宁公主做的媒,我也有所耳闻,就是运气,我也没见你做媒的本事厉害到哪里去。”
“许媒婆算了我的生意,可不是更看不到我的本事了么!”
“好好好!你也不要说我仗势欺人,这次我就给你个机会好好展示你的本事。”
“愿闻其详!”
“也不是什么难事,凌家的大娘子与冯家的大郎从小定了娃娃亲,如今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你去给他们走完流程便是。”
苏莳渔应下,许媒婆也没有再留她们的样子,她和苏透就回去了。
秋日晚风凉爽,晚饭过后几人都走到庭院内。
苏莳渔和宴闻祁依旧下着围棋,苏透搬着小矮凳在一旁看着,如今已经能看懂一些。
伍昭拿出刚做好的各式小甜品,让曾苒苒在一旁品鉴。
他甚至还拿着毛笔和宣纸在旁边记录着。
“闻祁哥哥,你可知凌氏和冯氏,听闻两家小孩从小就结了娃娃亲,我明日要去府上给他们做结亲的流程。”
宴闻祁手执黑子迟迟没有落下:“凌氏是皇后的母家,而冯氏如今的掌舵人正是左丞相。”
“他们两家的确素来交好,不过你要是明天去做结亲事宜,恐怕是要踏空了。”
苏莳渔歪了歪头。
“莳儿连这两家是谁都不清楚,可是有谁给你……出难题了?”
“闻祁哥哥怕我解决不了?”
宴闻祁落下黑子:“做媒当面我自是相信你。”
“为何我明日去会踏空?”
“冯家大郎一年前外出办事失踪了,半年前才被找回,他不仅失忆还带了一位乡村女子。”
“这么狗血!”
苏莳渔看着众人一脸疑惑的看向她,改口道:“可真是跌宕起伏!”
宴闻祁收起棋谱上的棋子,棋子划落进玉罐里发出哗啦啦的碰撞声:“冯家大郎名为冯涯,他自幼与凌家大娘子凌馨彤青梅竹马,两人应是有情谊的。”
“起初众人觉着冯涯爱上一个村女子,是因为失忆。甚至皇后也派御医前去医治,听闻他前几日已完全恢复记忆,还是非那名村女子不娶。”
苏莳渔接过曾苒苒拿过来的桂花糕,又分了一半递给苏透。
三个女子小嘴吃的鼓鼓囊囊的,一脸认真的看向宴闻祁。
宴闻祁失笑:“连凌馨彤都肯退步,只要冯涯与她结亲,愿意他纳村女子为妾。可即便是这样冯涯都不肯,说只愿与那村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后面的话宴闻祁没有再说下去,如今因为这事冯家与凌家隐约闹的不和,圣上也是颇为头疼。
“哼,要是碰上女子,他们估计强硬拖着嫁了,还是男子好,有更多的选择权。”苏透在一旁颇为不忿道。
“其实在大家族中,即使是男子也不能如此胡闹,因为这事左相撤了他的职务,断了他的钱银。可即便如此这冯涯搬出家中,在郊区的一茅草屋与那村女子住下了。”
“这冯涯也不知该说他痴情还是任性好。”曾苒苒在一旁感叹道。
苏莳渔吃完手中最后一点桂花糕,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看向天空。
……
“可把冯涯和凌馨彤的结亲给她了?”
“一切都如大人所料,我前往她们经常去的酒楼乱说媒,她们果然……”许媒婆弯腰恭敬道,却被眼前的黑袍人不耐烦的甩了甩手。
“我不想知道过程,你只要做到结果。”
“是。”许媒婆不敢抬头,语气小心翼翼:“不知我儿和我夫家如何了?”
“好得很,你只要够听话,我就能保他们性命无忧,否则……”
许媒婆连连点头:“我知道的,我一定对大人唯命是从。”
月色下也照不出黑袍人一丝容貌,她没有再管许媒婆,兀自离去。
什么金牌红娘,也不过尔尔,有圣上题字也只能做到如此不温不火的样子,真是没用。
倒不如她加点柴火,好好帮这苏媒婆扬名立万,她相信宴大人也会很感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