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切都按照她预料般发展,可是一想到孙怡的尸体还在这天寒地冻的天地间不得安葬,她心里就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思索片刻,苏莳渔也转了方向,往烟火铺子走去。
显然事情已经发展到白热化,孙怡娘亲头发散乱在地上撒泼打滚大哭着。
孙怡的父亲和弟弟正不断的从铺子里搬出烟火。
而烟火铺里只有刘达的父亲,未见他的娘亲。
他一个人显然阻拦不及两个人,面色通红,嘴里尽是骂骂咧咧的话。
孙怡的弟弟拿着火折子对着鞭炮的引线:“老东西,你再不把我姐赚的钱银拿来,我就先把这些都给点着!”
“还有那日洪老爷可是给了我家闺女一块金锭呢!定也是被这黑心的给拿走了!”
“你们简直是胡搅蛮缠!是这不知检点的贱妇通奸在先,我不问你们要回彩礼已是给足你们面子,你们反倒还要倒打一耙,简直欺人太甚!”
“你们再在我这闹下去,不要怪我报官!!!”
“你报啊!我还要报官呢!偷息妇卖糕点的钱银还有金锭,你就等着和你儿子一起进牢狱吧!”
孙怡娘亲一脸尖酸刻薄对着刘达父亲喊道,这句话显然触到了刘达父亲的逆鳞,他一个健步上前,抓住了她的头发;“你这泼妇,怪不得能养出如此烂人。”
“休要动我娘亲!”刘达弟弟看到母亲被打,急切的向前跑去,谁知被脚下的鞭炮绊住,手中的火折子掉落在鞭炮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夹杂着刘达弟弟的惨叫声!
很快他的脸上身上都被炸伤,一只眼睛应是被鞭炮崩到,流出血泪。
众人看到如此惨烈的画面,齐齐后退了一步,留出更大的空地。
苏莳渔也趁机拖走了担架,以免这些鞭炮炸到孙怡。
孙怡娘亲见自己儿子被炸,不顾自己被抓住的头发,反推刘达父亲进鞭炮中:“我和你拼了!”
就这样两人齐齐摔进鞭炮中,长长的红色鞭炮一路随着引线没有停歇的迹象,须臾间,三人都被炸的血肉模糊。
孙怡父亲这才慌了神,向围观的群众大喊:“救人啊救人啊!”
“哗啦啦啦!”不知是谁拿来了水盆浇在鞭炮上,让其彻底熄了火。
而周围的烟花等等也都被水打湿,彻底报废。
苏莳渔始终抱臂冷眼看着眼前的闹剧。
直到县令姗姗来迟,看着眼前的场面,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来人!将这聚众闹事的四人押入牢狱,听候发落!”
“是!”
‘砰!’苏莳渔一个下跪,拦住了县令的去路。
县令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苏莳渔,简直两眼一黑,他正了正声色:“苏姑娘,你又所为何事啊!”
“大人,可怜孙怡生于又嫁于如此自私自利家庭,如今尸体已是暴露在外两日。”苏莳渔慎重的向县令磕头:“阿怡生前与我交好,看她到如今都不得安宁,大人可否让我将阿怡埋葬,好让她早日入土为安。”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连围观的路人也不住的感叹。
“允了!”县令也一脸深明大义。
“谢大人!”苏莳渔再磕了一个头。
那一块金锭除了给孙怡怀孕时买了许多吃食和衣物用品,还剩不少。
这些钱足够她买到现成的棺材和请人安葬孙怡。
她并不是很懂景国办丧事的流程,如今的她只想早日安葬孙怡,让她避开这些恶心的纷争。
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快孙怡被放进棺材中,葬在一块郊区。
苏莳渔竖了一块碑,她只让人刻了孙怡两字,这一刻她不是谁的儿,也不是谁的妻,她只是孙怡,只是一个能做好吃的马蹄糕的孙怡。
穿来的这几月,她都没有时间修剪发型,如今额前的碎发已经长到盖住眉目。
苏莳渔站立在孙怡的墓碑前,清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柳叶般的眉:“阿怡,如若人有转世的话,下次再来,一定是女子能自由选择夫婿,可以状告夫婿的暴力,也可以选择和离,当然你要是只想靠卖马蹄糕养活自己那也是极好的,阿怡,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到达宴闻祈给她提供的住所时,苏莳渔忍不住重重的敲着自己的脑袋。
钥匙在宴闻祈那,行李在之前的出租屋中,看来又要多跑几趟了。
心中还在懊恼,脑袋上的手却被一只带有凉意的大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