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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转醒的苏莳渔就看到一旁等候的婢女,看这状况应是等了挺久。
“苏姑娘,县令大人传召。”
苏莳渔神色意外,没有让婢女服侍自己,简单洗漱一番,她就跟着小厮从后门离开。
待她到达衙门,看到跪在地上的王媒婆、孙怡娘亲、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看来女儿被暴虐打死,娘家状告媒婆讨要赔偿,已成为一种新型赚钱方式。
“苏莳渔,刘达的保媒信息可是你录入媒婆公会?”
“回县令爷,是我。”
“大人!您看我没有说谎,就是苏小娘子将刘达的信息录入公会中,我才将刘达保媒给孙怡,这一切始作俑者是苏小娘子,不是我啊!”
“苏莳渔,你将劣质男纳入媒婆公会,导致孙怡惨死,罚你半年内不得说媒,赔偿孙怡一家一金,你可有异议?”
对于县令的包庇,苏莳渔早有心理准备,她恭敬道:“自然是有异议的。”
没等县令发怒,她转向王媒婆:“王媒婆我且问你,公会中刘达的信息是如何?”
王媒婆眼底闪烁:“这都过去多久了,我怎还能记得。”
苏莳渔点点头:“没事,我记得就行。”
“刘达,男,逾弱冠,乃残疾之躯,右眼已瞎,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谈,曾多次殴打侮辱他的人。家中经营烟火铺,小有积蓄,彩礼丰厚。但推测此人心思敏感多疑,并不是夫婿首选,望慎选。”
苏莳渔向县令拱手:“县令大人,我所言非虚,可以向公会中登记的人员卷宗中查看。”
“不对啊!王媒婆明明和我说刘达虽右眼已瞎,但确是家中独子,爹娘宠溺,只是因为独眼有些自卑不善言语,但是武力值高,可以保护妻子,绝不会被人辱没了去,家中又经营烟花铺,给出的彩礼也是极为丰厚的。”孙怡的娘亲反驳道。
“大人,冤枉啊!据我所知是孙怡红杏出墙,与她老相好赵轩旧情重燃才惹得刘达一怒之下失手打死了孙怡。两人刚新婚出来摆摊的那恩爱样,大家也是有所见证的啊,这刘达可真真是对孙怡不错的啊!”
王媒婆整个人跪倒在地:“大人明鉴啊,其中是非曲折着实复杂,不能因为男子打死自己的妻子,就把屎盆子都往我们这做媒婆身上扣啊,这以后谁还敢做媒啊!”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高堂之上的县令明显被说服了。
“王媒婆所言极是!刘达对孙怡的好本官也有所见证,既如此,孙怡被打死实属家务事,此案就此作罢。”县令一锤定音,不想再管。
孙怡的娘还在地上哭天抢地,两男子抬着担架就进入府衙中。
苏莳渔认得他们,是孙怡的爹爹和弟弟,只见他们掀开上面的白布,孙怡被暴虐的尸体就这么暴露在外。
苏莳渔侧头不忍再看,拳头却不断地握紧,指甲扣进手心中,生疼。
他们竟然连孙怡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要榨取干净。
“大人,你看看我儿啊!她被残害至此,我这个当娘的心里痛啊!还望大人给我这可怜的闺女做主啊!”
衙门外看热闹的百姓的议论声也骤然大了起来,连县令看到孙怡的尸体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大人,孙怡身上的伤显然已经遭受了非人的对待,此时不应该是追责媒婆是否有没有做好媒,而是传召刘达过来,看这人手段极其恶劣,要是放任他在海城,大人不怕他对其他人也下此狠手么?毕竟他还是有前科的。”
苏莳渔说的话显然触动了县令,如今宴闻祈在这里,要是因为家务内死人实属正常,可要是发生其他命案,那就是他的失职了。
“传刘达!”
刘达是被押送过来的,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疯魔,在他看到孙怡尸体时,更是扑了过去抱住尸体:“谁让你们带走我娘子的,带走娘子的人都该死!该死!”
刘达越说面容变得越凶狠,竟挥拳要揍向孙怡的爹爹和弟弟。
还在衙役就在一旁,几人连手按住了不断挣扎的刘达。
“大人!刘达显然已经失心疯了!为避免刘达为害他人,恳请大人收押刘达于牢狱中!”苏莳渔高声道。
听着底下百姓不断附和的声音,县令命人将刘达押入牢狱。
县令也下了结论,导致此次悲剧与媒婆无关,孙怡一家也并未讨得任何好处。
但苏莳渔还是觉得很奇怪,她离开时明明刘达和赵轩还在争尸体,为什么最后孙怡的尸体会在她家人手中。
而且刘达那时候的情绪虽然不对劲,但也还有一些理智,如何一晚就失心疯了。
还有刘达是家中独子,他爹娘甚至为了他不再生育,可如今刘达都要关入牢狱中了,他们竟然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