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被自己打的浑身是伤,心里怒气收了收。
言书越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恶意,扯着嘴角笑了笑,可又好像牵动了伤口,惹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呵,你一个护梦人,居然认得我?”
天生不对付的仇家,哪里值得花那个心思去了解。
那人蹲在她面前,手里长剑杵地看着她虚弱的靠在墙上。
“你们所有人,我们都认得。”
言书越脸上神色一滞,直勾勾看着她的脸,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星半点虚假。
“你能分的清我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又是假吗?”
她的话引得言书越簇紧了眉头,瞳孔里装满了震惊,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去。
那些全是她心里想的话。
“猜对了?”
那人似乎觉得有趣,语调微微上扬,像是起了兴致,手落在膝盖上打着拍子,“言书越,你可还记得...” 感知到突然出现的人,阿然停了嘴上的话。
来人吸引了言书越的注意,以至于等她想再听清这人的话,没了着落。
扭头望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手中黑色长剑直直扎进言书越脆弱的脖颈,瞬间抹了生息。
空寂长廊里,阿然起身站在她对面,手里黑剑沾了不少人的血,阴森鬼气有些瘆人。
阿然看着隐在黑袍下的人,主动摘掉罩在头上的兜帽,一头青丝垂落下来。
“你心疼了?”
“难道我不该心疼吗?”
又没人说话,安静飘荡在密闭的空间里,头上白炽灯闪着光,暗一会儿又亮一会儿。
话语里带了怒气,阿然抿着唇终究还是低下了头,“对不起。”
她的道歉来的很突然,隐在黑袍下的眉头皱了起来,垂在袖子里的手攥成了拳。
“你既然能入梦,有些事就不能再耽搁了。”
阿然没想到她会再次提到那事,脸上神情变得难看,撇过头去不看她,“为什么不能耽搁?反正时间还有那么长。”
四周荡起的钟声否定了她的话,阿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连带着眼神也变得冰冷。
“先回去。”
不满的冷哼一声,却也没有那么执拗,听她的话离开梦阵,看着她离开,紧着的心才慢慢松开,跟上了她的步子。
这次言书越理所应当成了最后一个醒的,看到众人望来的殷切目光,言书越摇了摇头。
失败了,这次行动,他们都失败了。
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小队成员低下了头站一边儿。
一直等着结果的两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什么别的话能说,和队里的人交谈了几句,就往外走。
吞下顾扶音递来的药丸,感受到脖颈有些勒得慌,解了颗扣子透透气。
海楼视线落在她脖颈上,瞧了眼后往上挪了挪,看到她紧蹙的眉头,问了句。
“怎么了,看你有些苦恼的样子?遇到什么值得深思的事了?”
眼底起的心思被她藏的好好的,不动声色的打探着她的话。
言书越转了眼看她,想起那人说的话,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早先出来的人已经走了,言书越推开门,那个站在走廊窗户边朝远处眺望的人转过头来望她。
“还记得我是谁吗?”
言书越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还是在第一时间记起了这个人的名字。
她叫栖鸦,专门在等她。
“栖鸦小姐,你等在这儿,是有什么事?”
言书越很肯定这人就是在等她,梦阵里这人说话就有些奇怪,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自己的名字,就好像生怕她给忘了。
栖鸦爽朗的笑了两下,摆摆手说:“别叫什么小姐,叫我栖鸦就行了,也不用念那么长一串。”
“怎么样,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要不一起去吃个饭?”
海楼接收到言书越看过来的视线,会心一笑,随后挑了下眉。
言书越点头,“好啊,是你来找地儿还是我来?”
这人又是几声笑,厚实的声音落在耳朵里有些震得脑仁疼。
“我来吧,这边我可熟的很。”
出了这栋白色建筑,一大群人走着,听到有人在争吵,注目看了两眼,落入耳朵里的内容有些熟悉。
言书越和他们说了几句,提步往那边走。
正和顾开说话的雨润烟瞧见朝他们走来的言书越,歇了话,问她:“越队长是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请我们入梦,是想知道那份被藏起来的研究数据在哪儿,是吗?”
雨润烟起了提防心,想问她怎么知道,突然想到什么,本来困扰她的难题现在似乎有解了。
“越队长是不是知道这东西在哪儿?”她情绪有些激动,连带着顾开脸上也浮现出开心的笑。
那些数据可是花了他们团队好些年的时间,结果老师出了意外,这份被藏起来的东西眼看着就要没了踪迹,还好,他们是幸运的。
言书越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看着他们高兴的笑容,绕在心上的雾霾散了些。
“预祝你们成功。”
“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雨润烟紧紧抓着言书越的手,眼里泛上激动的泪花。
车子慢慢驶离停车场,言书越看着亮起的尾灯,心上松了些,转身往人群走。
不是什么都能那么如意,也不是什么都不那么如意。
至少,刚好努力的结果带来了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