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玫瑰丛的能见度真的很低,越往外雾就变得越黑,虽然手里梦盘倒是能让她看得远些,可总共也才十来米的距离,要是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有些不好办吶。
好在地上是铺成的石板路,比之前那路可好走太多,虽然有些硌脚,好在能多些安全感。
那些东西总不至于还能滚到这上面来吧。
队伍缩成两团紧紧跟着,现在要做的就是穿过这栽满玫瑰的花园。
海楼走在言书越左手边,垂眸看了眼手里的表,“最开始是每隔三十五分钟会射出一波尖刺,我们越往里走,时间也在慢慢变短。”
“三十五分钟吗?”倒是没猜错啊。
“嗯,还有七分钟。”
恰好路边经过一株玫瑰,言书越看着往外冒得尖刺,等时间一到就又要开始新一轮的生长。
是会伤人的美丽花朵啊。
循着手里梦盘指的方向慢慢过去,言书越和海楼聊起了天。
“还没问过海小姐是哪里人?”
又走了几步没有听到回答,言书越扭头望去,和她看来的眼神对上。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眼神,含着怜悯,又有些伤痛,还有不舍,奇怪复杂的感情。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们应当是才认识的朋友,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合作伙伴。
“生地人,不过现在住在澜崖。”暗下眼里的光,瞥了眼周围的黑,和瞳孔里一样的颜色。
她好像有些伤心。
言书越抬头,手里梦盘变了方向,“很巧,我也住在澜崖。”
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只不过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招数,海楼垂下眼眸望着地上长了青草的石缝。
“那海小姐了,干这行有多少年?”言书越问。
前面的路好像没那么黑了,能瞧的远些,那压迫感小了不少。
手指摩挲着光滑的表盘,一双凌厉的眼往前方看去,伸手拦住正要迈步的人,“生来便做了这一行。”像是瞧见了什么,拦住他们的去路,“小心。”
前面的人停下,后面的人纷纷亮出兵器,警惕望着四周。
海楼说:“借刀一用。”
祭出短刀放她手里,言书越望着前方什么都没有,低声问她,“怎么了?”
眉间缠上一抹困惑,似乎对见到的东西有些惊讶,“有人。”
有人?难道还有别的入梦师?没道理啊,夏传虽然笨了些,可也懂得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的道理,没必要安排另一拨人。
也没听说过有人被困在老爷子梦阵里啊,靠,不会是护梦人吧!
言书越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将长刀亮在身前,一双眼紧紧盯着前方。
手指反复握上刀柄,掌心冒着虚汗,没人懂她此时有多害怕。
有人慢慢从黑暗里出来,停在刚好能瞧见的位置,兜了一身黑袍,看不清脸。
“我们无心叨扰前辈,还望前辈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言书越高声喊道。
海楼扭头看她一眼,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光明正大和人谈判还不加条件,真是长见识了啊。
“离开,否则死。”
她的声音像含了沙子,有股粗糙的感觉,听起来有些刺耳朵。
“前辈,只有一个选择吗?”
怎么这话听起来有些赖皮呢?海楼看她,心里还是对出现在眼前的人起了防备。
那人应当是在盯着自己,言书越心想,看来自己才是目标啊。
黑袍人没有说话,言书越兀自说了句,“如果是的话,那可能就有些难办呢。”
倘若听不出拒绝意味的话,那她就是个傻子。
她好似冷嗤了一声,身形移动很快,转眼便到自己眼前,黑袍下没有脸。
“找死。”
无脸人发出一句怒喝,手成爪状向她袭来,被身边人用短刀挑开。
“退后。”海楼喝退想要上来前帮忙的人,提刀迎了上去。
原来不是柔弱的女子,是朵铿锵玫瑰啊。
“越姐,上啊,美人救美人,可是一件好事唉。”崔北衾在一旁打趣道。
言书越摇摇头拒绝,“她不让。”
“呵,难得见您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崔北衾转头朝战局看去,两人打的难分难舍,高手遇高手就是这个样子。
“老大,你快看。”安顺的声音有些着急,拉扯着她的衣袖。
正瞧着手里梦盘的言书越抬头,海楼和无脸人拉开了距离,那人手里祭出把长剑,通体黝黑萦绕着一股煞气。
梦盘像是遇见克星一般不断颤抖,言书越手一翻把它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