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燃刮过中间降下的挡板,淡淡地看向青年:“过来。”
“我不。”洛果碎摇头,这个男人想吃人。
苍白的大掌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粗鲁地将他硬生生拉入对方怀里,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地声音:“再说一遍。”
“我什么态度?嗯?”
洛果碎脸颊烧红,挣了挣,箍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力道,勒得他生疼,“你弄疼我了。”
“不用理你是吧?”
“不是,你不可以不理我。”洛果碎有点急,“你别太欺负人!”
“好。”
洛果碎正要反驳,听到男人的话,怔了怔,“哈?”
“我理你。”谢燃抱起青年坐在自己大腿上,强势地握住他的脚踝往身后,让青年的双腿圈住自己的腰,淡淡道,“喜欢我围着你的世界转是吧?”
“你、你先放开……”
洛果碎懵了一下,浓郁的腥甜酒香从男人的身体里溢出,一层层贴服在细腻的皮肤往里钻。甚至能感受到那股信息素的贪婪,以及肆无忌惮的掠夺。
游走在皮肤上的信息素烫得他浑身燥热。
有什么东西要被俘获了。
“你别——”
“果果是最重要的,唯一的,无可取代的。”
谢燃捏住青年的下颌,微凉的薄唇亲吻在冒出小汗珠的挺.翘鼻尖,近乎虔诚道,“只要果果就够了。”
洛果碎震惊地瞪大眼睛,微翘的眼尾都瞪圆了,淡绿的眼眸剧烈颤动,卷翘的鸦睫缓缓往下扇动。
垂眸,视线落入那双如满火彩透亮的血瞳。
一片烈火焚烧的世界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满满地占据了那个世界。
早在他们见面的那一刻,对视的那一刻,他背起小男孩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成功霸占了对方的整个世界。
男人刚才那几句话,是小时候,他每天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在对方耳边重复,偏执地想把这几句话如思想钢印般烙进对方的灵魂深处。
让他成为世界上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存在。
“燃……唔!”
洛果碎抿紧双唇,下巴被捏得生疼,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微凉的舌头描摹在浅淡的唇,从嘴角沿着唇线吻过唇珠。男人咬住柔软的唇,灵活的舌头耐心地点数整齐的白牙,试图翘开紧咬的牙关。
“果果。”谢燃的手臂收紧,不允许青年逃脱,要求道,“乖,把嘴巴张开。”
“把你的信息素给我,我需要安抚。”
洛果碎拼命摇头,腥甜的信息素让他浑身虚脱无力。
这大白天的,还是在车上,发什么情?
——他是故意的。
——他不装了。
洛果碎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些话,之前这个男人不是在躲他,而是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
砰!
他的后背生疼,被抵在车门前,双手被男人禁锢住。腥甜的液体沾上他的唇,渗进牙缝,舌尖微动,尝到浓浓的铁绣味。
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喂进嘴巴里的血越来越多,他害怕地瑟瑟发抖,生理泪水从眼尾溢出滴落,洇湿了潮.红的脸颊。
他本能地侧开脸,男人似乎放弃了强迫的行为。
他浑身颤抖着,被吓得泪眼汪汪。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男人俯身吻在中立领上,烙印下一个诡异恐惧,又极其暧昧的血色唇印。
他很害怕,以为男人要咬开自己的领口,会像昨晚那样,不,比昨晚更过分的……
他的脖子会被咬断吗?会被迫清醒地看着自己的手脚被吃掉,肠子从肚子里掉出来,一点点被扯断吃掉吗?
“呜——燃燃别这样。”
他被吓哭了,真的哭了。
谢燃的动作一滞,恢复理智,缓缓将青年松开。
他浑身的气息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周围的空气降到在极点。怀里的青年缩在车角落里,吓得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蹙起眉头,“这么反感我……”亲你吗?
“你是人类吗?”
洛果碎吸了吸鼻子,金豆子啪嗒啪嗒地掉,凌乱的发丝被冷汗打湿腻粘在脸颊和脖颈上,奶白的衬衫领口处,几个血色的唇印慢慢晕开。
他伸出的手抖个不停,却坚定又小心翼翼地攥住男人的衣袖,呜咽道:“没关系的,告诉我真相,我扛得住。”
“你是什么触手怪物吗?”
“是不是要吃人才能填饱肚子?”
“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别吃活人,要不行……吃死刑犯可以吗?”他委屈巴巴道,“虽然口感没那么好,但是……呜……不要吃我呀。”
“我只有一个,吃掉就没有了。”
谢燃:“。”
他磨了磨后槽牙,声音从指缝里挤出来:“我是人类,100%的人类。”
“真的吗,我不……”洛果碎咽了咽口水,纠结得整张小脸都拧巴起来,勉强道,“我暂时信你吧。”
“那你不准吃掉我。”
谢燃被气笑了,带茧的指腹抵在青年的唇角,用力地拭去沾染上的血迹。
“有没有可能,这是告……算了。”
这个家伙的脑回路不能用常理去看待,要是不能给出一个让青年能够接纳的答案,真不知道后续发酵会把事情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方向。
“其实。”
洛果碎散涣的眼神被诡异的血眸勾.引,凝聚在那片被焚烬的荒野世界中,乖巧地重复男人的话:“其实?”
谢燃面不改色地接着胡说八道:“我是一只大水母。”
洛果碎完美地接住谢燃想表达的点,惊喜道:“吃素?”
谢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