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变态。
哪有这么凶残的Omega的!
谢燃听着这只小兔子软乎乎地挑衅,眸底难得染上一丝笑意,咬合的力道加重,不出预料惹来这只兔子哇哇乱叫,总算是适时务地哭喊着求饶。
谢燃满意地松开口。
在洛果碎以为要被咬死的时候,后脖颈突然被松开,而后,身上的重量一轻,大佬从床.上退开了。
意识模糊间,他隐约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他不知那几个Alpha早就被谢燃轰走了,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地等待着这变态的天崩开局。
可是被咬后,他感觉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好困。
在紧张害怕的情绪中,他终究是抵抗不了强烈的困意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
次日。
轻柔的钢琴曲持续响起,带着淡淡的哀伤,随着阳光渗透进这个割裂的世界。
每一个琴音击落响起,就像要把地面洒落的阳光碎片如尘烟般溅飞,虚无缥缈地在半空中如孤魂野鬼游荡。
光芒步步推进,将黑暗驱散,落在那栋许多年前被大火焚烬的建筑残骸,攀爬过低矮的院墙,轻抚过那张潋滟的、毫无防备的精致脸颊。
阳光划分出光暗两片区域,切割出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洛果碎虚弱地躺在床上,听到这段哀柔的曲子,知道自己又陷在那个永远止境的噩梦之中。
梦中他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呼——呼——呼——”
天边刚敛尽最后一抹光芒,安静的世界只听到他踩踏在草地上的轻快脚步声,以及微微急促的喘息声。
八岁的他从孤儿院偷跑出来,兴奋地捧着院长分给他的那块没舍得吃的生日蛋糕,快步跑向那座森严的别墅院落。
他跑得太快了,一直埋头往前跑,停下来的时候擦了擦鼻尖的薄汗,抬头却见到一片笼罩半个天空的汹汹火光。
他听到了尖锐的鸣笛声,火焰燃烧木头的噼啪声,石板断裂声,狂风吹起火势的呼啸声,一首温柔的钢琴曲突兀又不讲理地代替某个人从火光中走向了他。
这是谢燃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他收到了。
“唔……”洛果碎闷哼一声,从痛苦中挣扎惊醒,浑身的衣服都汗湿了。
他还没从噩梦中走出来,蜷缩起身体,生疼后脖颈让他感到烦躁,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呼吸都变得微弱了几分。
好像随着浑浊的空气被一同带出来的,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生命力。
他那么努力地背诵这本小说的全文,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同一本小说里,有他的名字,也有死去谢燃的名字。
真有那么巧合吗?
最重要的是,这本小说里,那个总是什么事情都第一个想着自己、护着自己的谢燃——他还活着。
他哼哼唧唧几声,把脑袋蜷缩进被子里。
门外的钢琴声仍在响起,悠扬且哀伤,就像在漫长的岁月中尝尽了孤寂,站在世界的尽头等待着谁的到来。
他怔了怔,想下床,却发现无法自由活动。
手被绑着了。
对,被绑了。
洛果碎的脑子正宕机中,脑袋像被炸开了,晃荡两下还能听到水声。
没喝酒,但宿醉。
洛果碎:“……”
醉信息素这种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觉得很有必要找机会问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现在还是先搞清醒自己为什么被绑着。
昨晚的回忆慢慢回笼,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透亮的绿眸眨巴两下,他微微张口,一时发不出声音。
他昨晚都干了什么?
“抹布”大反派计划失败,调戏大反派要亲亲贴贴,还咬了大反派的脖颈,想标记对方,然后……他断片了。
“嘶——疼!”
出声后,他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他顾不上这些,只感觉自己这回是完蛋了,背诵全文的他可太了解谢燃有多锱铢必较,没有活路可言。
必须逃。
他用一秒钟不到的时候做出了这个明智的决定,傻子都知道不能留下来。
他还不想死。
温柔的钢琴声伴着阳光在房间里回荡,就像披着光衣的精灵在嬉戏玩耍,绕着洛果碎一圈圈地旋转,提醒他脸颊上的泪水为何而流。
他呆呆地躺在床上,听着琴声,自言自语道:“可能是他吗?”
这种事情是可能的吗?
一个在六岁葬身火海的人,还有可能再见到吗?
“但是……”他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好像在跟神明祈祷,颤声道,“我也在这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