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林玉蝉是感情生事,为了心上人放弃了灭族之仇。可我不这么觉得。
“一来他在女主身上看到了年少时自己的影子,不愿再造就一个林玉蝉,
“二来女主一统天下,承诺的所谓,‘天下安乐,不会有战火连绵’对他来说太重了,那是他烂漫无忧的少年时期最大的愿望,他愿意相信女主。”
殷恪柔和地笑了一下,看向陈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甚至觉得,把他对女主的爱情线改成友情线或是亲情线,反而是对这个角色的最好诠释。”
许是一开始没抱什么希望,加上前面的试镜演员表现的实在太差,陈导满意极了,眼里的赞赏几乎收不住:“可惜我们要尊重原著,不然我真的同意你的想法。”
殷恪一直因为接的戏少,表现的机会少,才有闲工夫钻研剧本,刚才也只是随口提议,此刻得到了肯定,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看着陈导笑。
一心想着他的猫。
陈导觉着这小辈不骄不躁,实在是年轻一辈的魁首。
要是殷恪知道他怎么想的,不知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咕叽窝在谢云初怀里,可能是听到了自家铲屎官被夸,懒懒地喵呜了一声,然后合上眼睡了。
真是心大,白养它这么多年。
殷恪心说。
谈完了角色,殷恪没再有留下的理由,看了一眼谢云初怀里的猫,往门外走去。
一套流程下来莫名被看了好几眼的谢云初:“……”
他撸了一把猫咪的后颈,颇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殷恪的背影,咂摸出几分怪异来。
这人既不要他的资源,又要偷看他,真是矛盾极了。
谢二爷和咕叽一样心大,很快,就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华妆》的试镜彻底完成。
谢二爷在地下车库被一个长相姣好的青年人拦住了。
有点眼熟。
不确定,再看看。
殷恪毫不客气地从他的怀里抱过猫,以一种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熟稔态度。
他冷淡地垂眸看了自家主子一会,扒开猫咪的右后腿关节处,看到了那道已经泛着粉的伤疤。
确认了身份之后,殷恪抬头看向已经愣了的谢云初,刚要开口,对方就顶着一头呆毛,傻傻地开口:“你也喜欢猫吗?”
殷恪:“……”
他沉默了一下,直截了当:“这是我的猫,从家里偷跑出去了。”
谢云初一团浆糊的脑子清醒了,愤怒地抢回猫:“你养猫不封窗吗!”
他这思路出乎意料,殷恪一开始竟没接上话。他向来寡情少绪的眼睛里划过了意外的色彩,唇角扯了扯。
不过这确实是他的疏忽。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猫会开门。”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平铺直叙,“它开完门,从窗户里跑了出去。”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放心,我已经安了防盗窗。”
谢云初终于反应过来了正事,盯着殷恪狐疑地看:“你怎么证明这是我的猫。”
他说得太急,话都说反了,自己意识到的时候,羞得耳朵抖了一下。
和殷恪第一次见他几乎是千差万别。
那会他是谢二爷,花天酒地,风流潇洒,而这时,他好像褪下了逢迎的壳子,露出内里那个单纯澄澈的谢云初来。
殷恪被他逗得情绪放松了,恰巧手机里还存着猫主子十开房门而不得的视频,直接拿给谢云初看了。
“真是你的猫?”谢云初不情愿地看完,垂死挣扎,整双眼睛都在盯着殷恪怀里雪白的毛团。
殷恪被他看的一阵心软,头一次感觉哭笑不得:“我给你个地址吧,什么时候你想看它随时过来。”
毕竟人家救了他的猫,此刻夺人所爱,总是不道德的。
谢云初沉下去的眼睛兀得一亮:“真的!”
他好像很容易被满足,给他一个不真不假的承诺,都能开心起来。
殷恪眉眼一弯:“当然。”
谢云初麻溜地拿出手机,扫了殷恪的好友。
殷恪的头像是猫,雪白慵懒的一团,窝在沙发里,落地窗投来的阳光,给毛团的白毛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勾边。
“我可以问一下。”谢云初眉眼放软,手试探又小心的抚摸着白猫的毛,修剪的整齐的指甲圆润可爱,笑得灿烂,“它叫什么名字吗?”
这名字是因为咕叽来的时候还小,饿了只会“咕叽”,殷恪乱叫的,叫了这么多年一直很顺口,此刻不知为何难以启齿了起来。
“你没有给它起名字吗?”殷恪反问。
“它被你养的很好。”谢云初小声说,“我迟早要把它送还给主人的,怎么能给它起名字呢?
“只是我实在没料到,咕叽的主人是你。”
殷恪这么冷的性格,和跳脱烦人的猫,画风实在不太和谐。
“你不会嫌弃它吵吗?”谢云初眼睛亮着,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嫌它烦了,能不能借给我养两天。”
殷恪:“它平时在家都不怎么动弹,为什么会吵。”
谢云初人又傻了。
见他这么执着,殷恪实在受不住,他把猫递给谢云初,能知道猫的下落已是放心:“如果你方便的话,恰好我要去拍综艺,你可以替我养几天吗,也不长。”
他本来想说三天,想了想,又改口了:“一周左右吧。”
谢云初生怕他反悔,一把搂住猫:“真的?”
猫咪打了个喷嚏,殷恪含笑点头,这种高兴他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找到了猫。
主人面前高贵冷艳的布偶猫懒懒地抬了一下前爪,漠视着卑微的人类争抢殿下的抚养权,偷偷抓破了谢云初的毛衣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