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在我眼中突然变了样子,母亲不再是高大的,阿姨不再是和蔼的,很多人因为母亲而称赞我,又有多少人真正在意我本身?
母亲似乎也经历过这个阶段,那天在我因为云雀绫香的暗示觉得羞辱而哭泣的晚上,她只是轻抚我的头发,对我说了一句话:“不要将感情看得太重要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用权力来理解,才是正确的。”
女性的优越,不正来自于感情?但是,似乎越缺少感情的人才会强调感情。女人的优点很多,不会特意强调这个。
而男人对爱并不敏感,所以才额外在意爱,大人在社会中总是赞扬真善美,将云雀天音那种软弱性格称赞为完美女性,但据我所知,她没有真心的朋友,比她年纪小的女孩也瞧不起她,被推崇的,有话语权的女人从来是个性十足的。
母亲说要用权力来解释关系。
那么,是因为我还小,我的母亲也没有她的权力大,所以她才会羞辱我吗?云雀绫香将我当成了母亲的附庸,她会羞辱我,以代替羞辱母亲。但与此同时,她也惧怕母亲夺走她的权力,让她处于下位区,所以一边打温情牌不和母亲撕破脸皮,一边压缩母亲的地盘,让她无力反抗。
她非常在意权力,哪怕权力异化了她和母亲的姐妹情谊,她也非常在意名声,哪怕利用自己非常爱的女儿云雀天音,也要表明云雀家已经洗白上岸,和以前不同了。
结构了云雀绫香后,我突然发现,这个看似强大的人,弱点是如此明显,似乎只要针对其进行一些布置,就会让她栽进坑里。我居然会被这种庸才吓住?
在那之后,叛逆的我更加亲近恭弥,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件事,这个无意中交的朋友,也许可以成为我对付云雀绫香的武器。
当然,我说的不是引诱云雀恭弥,以“你儿子跟我跑了”这种话刺激云雀绫香,这种小说情节滑稽的登不上斗争的舞台——我要利用云雀恭弥与生俱来的领地性,激起他与母亲斗争的欲望。
他上小学的时候,我就发现,他非常喜欢学校,不如说,他将自己当成了学校的主人,在我看来,这和别的男孩喜欢娃娃一样,学校就是他的大型泰迪熊,谁想对他的泰迪熊伸手,就会被浮萍拐打落。但,云雀绫香一定不会这么想。
恐惧失去权力的人会放大任何一件事,恭弥作为小孩子的独占欲也会被异化为对她权威的质疑,更别说他身边还有我这么个外人在。
不出我的意料,我上帝光后,恭弥和家里的关系急剧恶化。云雀绫香以为我是在带坏恭弥?事实上,我在拼命给他打掩护,因为他做的大部分事都是绫香这个老古板根本不会允许的。如果恭弥太早暴露,我要怎么看云雀家里的好戏呢?
不过后来,我将更多精力花在了里世界上,已经良久没有关注云雀家的事了,没想到,新年第一天,恭弥就给我了个新惊喜。
“你急着订婚,是想离开家里?还是不想去家主大人给你安排的京都男子高校?”我不觉得云雀恭弥对我有那么深的感情,男生总是晚熟的,特别他还是个格斗脑袋,那么,结合下这次假期得到的信息,他估计是想找个听话的跳板拿到并盛中学的管理权,毕竟,极道家族中没有未婚的男人做事的地方。
恭弥一言不发,我也不用他说什么,只是说道:“恭弥,机会只有一次。下一次,我就不会再管这个闲事了。你知道为什么你母亲允许我带走你吗?这不是因为她觉得我们是般配的一对,在对我们放手,而是她打算放弃你的前兆。”
“你在这个古板的家族里格格不入,而家主大人的脑子还停留在上世纪,男孩要贞静,乖巧,贤淑,在家从母,出嫁从妻,你真的能做到这一切?”我在他耳边低语,像极了睡前故事里引诱孩童的魔鬼:“我来帮你,你可以留在学校,随便咬杀,像赶羊一样组织那群学生……”
“而我,只要你的对你姐姐说一句话。”
云雀恭弥的黑眼睛与我的褐色瞳孔对视,良久,他低下了头,孤高的云在现实的引力下,还是沾上了尘土。
“……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