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霜脑袋空白了一瞬，唇上的热度还没消散，刚刚双唇相贴的柔软触感还在大脑里循环回味。

面对谈小念期待的目光，她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谁教你的？”

谈小念这样单纯善良的小猫什么都不懂，只能是在酒吧有谁教她接吻，甚至教她如何用这个技能来讨好客人。

谈霜一想到谈小念可能被人骗着哄着，懵懵懂懂去亲那些酒吧里的顾客，她就气血翻涌，有生气也有害怕。

她就不该同意谈小念去那里工作，她就说那里的老板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又主动招聘又帮忙办理身份证，原来是惦记着谈小念什么都不懂呢。

谈小念看谈霜没有推开自己，本来还满心欢喜，想顺势问出她最期待的那句：“那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可是谈霜第一句话就把她砸懵了。

怎么跟她预想中的不一样？

谈霜一想到那个老板的真实面目还有谈小念可能被那里的人亲过、被不良教导过她就怒火中烧，谈小念的沉默更是让她心中本就汹涌的火势烧得更旺，她出口的语气瞬间降了几个度：“我问谁教你的？”

谈霜从来不会用这么重的语气对她说话。

谈小念有些委屈地红了眼，谈霜当然看见了，但是这件事必须要严肃的对待。

谈霜忍着抬手为她擦眼泪的冲动，加重了语气：“说话。”

谈小念以为她说的是谁叫她亲亲这个主意的，就低声嘟囔着说：“姜言。”

“姜言是谁？让你去她那上班的领导？”

谈小念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她，是跟我一起在前台的那个人。”

谈霜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谈小念跟一个短发女生说说笑笑的画面。

原来是她。

她就说，谈小念跟谁都一副不熟的样子为什么偏偏跟她聊得最欢。

原来是偷偷教了她这么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谈霜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是她控制不住。

“辞职。”

谈霜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冷硬的开口。

谈小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她：“你说什么？”

谈霜：“辞职，那个地方不适合你。”

谈小念看了看桌上刚动了没几口的草莓蛋糕，手摸了摸兜里的身份证还有今天下午刚刚定下的人生目标。

明明做过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谈霜，可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她声音颤抖：“你让我辞职？”

谈霜下意识回避她那双带着悲痛和不可置信的眼睛，低声说：“对。”

“辞掉，你现在——”

你现在还小，对人类社会的规则还什么都不懂，工作对你来说并不适合，学习对你来说才是正途。

她的话还没说话就被谈小念打断，她眼泪不停的掉，但依旧倔强的用手擦掉了，声音带着哭腔又坚决地说：“我不要辞职。”

“为什么我只是亲了你一下你就让我辞职？”

只是亲了一下这五个轻飘飘的字彻底点燃了谈霜的怒火。

“亲一下？”

“你知道亲一个人对她意味着什么吗？”

谈小念清澈的眼睛看着谈霜，茫然道：“喜欢啊......”

她当然知道接吻意味着什么，她喜欢谈霜，才会去亲谈霜的。

为什么她要这么凶？

谈霜闻言失望的摇了摇头：“你果然还是不懂。”

“你说的喜欢和我说的喜欢根本就不是同一种含义。”

她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意识到她和谈小念之间认知的差距，她明白，谈小念没有错。

作为一只猫，她没有错。

但是现在她已经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真正的人，那她必须理解人类社会的规则。

但那种会把谈小念教坏的工作环境显然不适合她。

“辞职吧。”

她叹了口气。

“我不要！”

谈小念倔强着回应：“我说了我不要。”

“为什么我那么努力的找工作，我想让你压力不、不那么大，你却要让我辞、辞职？”

谈小念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的肩膀不断抖动，满眼失望的看着谈霜：“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只动物，什么都不懂？”

她的语气渐渐平静了下来，带着浓浓的失望。

谈霜莫名心慌，不是这样的。

她不是这样想的。

“谈霜。”

谈小念第一次这么郑重的叫她的名字，她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水，低声道：“你今天的话让我很难过，我需要自己去外面待三天，你不要来找我。还有，我是绝对不会辞职的。”

说完，她就抹着眼泪推开门走了出去。

“小念...”

谈霜想跟上去，却听见谈小念说：“你不要跟过来！不然我再也不回来了！”

谈霜已经要迈出去的脚硬生生停了下来。

她颓然地坐在了凳子上，眼睛无神地看着一旁吃了一点的草莓蛋糕。

不断回想，是不是她真的做错了什么？

毕竟这是谈小念第一次给她买的蛋糕，谈霜拿着叉子动作缓慢，一口一口慢慢吃完了。

谈霜觉得她可能跟蛋糕有什么仇，不然为什么每次吃的时候心情都很难过。

谈霜吃完后，动作木讷的整理了一下房间。

洗衣机里还放着谈小念的衣服，她拿出来用衣架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