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耍阴的,你当姑奶奶我那三十一日是白练的吗?
大坑内,那神尸不断出手,往一人身上招呼过去,却见那人闪转腾挪,将其中攻势尽数避开,随后看准时机,每出一剑,便是一道深深痕迹。
奢比尸被她弄得甚是烦闷,总觉着这小姑娘似是能猜到自己的下一步动作,无力感逐渐布上这神尸心头,于是晃晃脑袋,将全部气力集中在完好的左前爪上,身形又是闪烁起来。
容灵语见状,已是提心提防,微微阖眼,分辨着周围一切动静,忽闻身后响起轻声呜咽,猛然睁眼,转身就见一巨大兽爪带着罡风,正朝自己袭来。
容灵语微微一笑,提气轻身,足尖微点,竟是跃起,直朝那兽爪撞去。
以攻为守,向死而生,这便是容灵语的心,自然也便成了她的剑。
侧身从那巨爪擦过,在其上借力一跃,倒提长锋,直取天门。
“哧”
含光削铁如泥,而那神尸早已将灵力汇聚在前爪,是以容灵语不费吹灰之力,那长剑便没入奢比尸眉间,只见其略微摇晃几步,便轰然倒下。
容灵语忽见那长剑刺入之处,竟是同先前巫阳相似,浮出一团黑色光球来,只是此时已被自己贯穿,颤动两下,便缓缓散去了。
随着光球消散,奢比尸神色也是逐渐清明,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却只是咳出两口鲜血,缓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还请姑娘将吾头颅砍下,吾,有些话要同上头那几人讲。”
容灵语闻言,见祂也无甚异状,那耳边青蛇也是逐渐失了生机,想来是闹不出什么动静了,当即将剑从其眉间拔出,照着脖颈一砍,拖着那大脑袋跃出坑外,来到众人面前。
几人本在大狐狸指示下各自疗伤,除了姬沐昭仍然昏迷外,其余四人已是恢复些许,忽见容小朋友拖着那奢比尸脑袋落在面前,皆是一惊,涂山踏梅甚至往后摔了个屁墩儿,见无甚变故,才揉着酸痛的屁股站起身来。
“这是?”绥绥见状,也是指着那大脑袋,看向容灵语,疑惑问道。
“祂说有些甚么事儿要同你们讲。”容小朋友撇撇嘴,放开了抓着奢比尸鬃毛的手,轻拍两下,收了含光,走到大狐狸身边,等着那神尸开口。
只见奢比尸头颅缓缓叹口气,方才看着众人说道:“此次暴乱,实为因着往日同那怨鬼同住,竟是为其孽障所染,以致发狂,奢比此行,属实有愧于鬼王之称。”
绥绥闻言亦是长叹一声,先前见着巫阳时,她便想到如此,既然巫山神女会被这山中怨魂逼至那方,想来这神尸鬼王自是免不了了,可亲耳从其口中听闻,仍是免不了叹惋一番,这人世怨气淤积,竟会使得神仙也发狂,着实令人无奈。
紧接着奢比尸又看向了一旁的涂山踏梅,虽然已是没了半边脸,可众人依旧能瞧出其神色甚是复杂,只见祂踌躇许久,才缓缓开口:“此次,实非吾首次失控,上一次,是十四年前。”
“十四年前!?”容灵语和涂山踏梅皆是一惊,绥绥也是皱起眉头,而剩下几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则是一头雾水的望着奢比尸。
“是的。”奢比尸再次对众人确认,“吾仍记着,那日是涂山众人对九尾的祭仪,吾有所察觉,又因着神智不明,是以出手伤人,还将那大祭司夫妻二人当场灭杀,如今说来,甚是惭愧。”
“对绥绥的祭仪,为何你身在阴司却能察觉?”容灵语忽然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这大狐狸还在一旁好端端站着呢,若是祭祀她,为何奢比尸会有所感应?
“这便是吾要同九尾姑娘说的了,”奢比尸闻言,扯了扯嘴角,做了个不知何意的苦笑,“那涂山众人祭祀之物,从不是如今这个九尾,而是早已逝去的青丘九尾大人。”
“且这人世祭仪,亦是会为神仙供给信仰与灵力,可吾却只知其穿过阴司,最终却并未落于地府,而是回到了人间,可青丘九尾收集这灵力所为何事,吾自是不知。”
绥绥闻言,眉头紧皱,此等事情,她从未听母亲说过,自然也是初次知晓。
莫非,还是得回那儿一趟么?大狐狸不由得心中暗道。
容灵语见她神色有异,便学着先前她对自己所做一般,伸手将她牵过,轻轻捏着她的手背,以作安抚,直到绥绥为她递来一个安心的微笑,才松了一口气。
而奢比尸显然还未说完,祂又望向了小祭司,轻声开口道:“你,便是踏梅罢。”
涂山踏梅见祂知晓自己名字,很是惊讶,也是点点头应下。
“接下来此事,是那阴司之中的涂山氏大祭司托我所言,那人说,你理应知晓此事。”那神尸顿了顿,方才接着说道。
“涂山折雪,原名涂山有仪。”
“其并非汝之长姊,而是那涂山氏大祭司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