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灵语哭累了后又睡了过去,绥绥轻轻将人放下后,出去打了水,回来为她擦洗了下身子,又同其他人报了下平安,也是洗漱和衣睡下。
今日容灵语的反应实在蹊跷,但绥绥不想再唤醒她的痛苦,只能等待她自己愿意时再讲,虽然可以直接探查她的魂魄,可是那样对容灵语伤害太大,绥绥自是不愿做的。
第二日一早,绥绥便起了身,趴在床上看着身旁的容灵语,小姑娘哭过后大抵是好多了,如今面色也是恢复了红润,不似昨夜那般苍白了,呼吸也十分平稳,除了那红肿的眼眶与残留的泪痕,全然瞧不出昨日那悲伤的模样了。
绥绥很是高兴,身后狐尾也是轻轻摆了起来,全然没注意到开门想进来查看情况的众人那震惊的目光。
“方才九尾大人那是在,摇尾巴?”蹑手蹑脚地合上门,几人脚步放轻地走到饭厅,才终于放松下来,涂山踏梅实在忍不住了,双眼瞪得大大的,眸中满是震惊,一把抓住阿雪,迫不及待地问道。
阿雪被她这样瞧着,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方才开口:“不瞒踏梅姑娘,阿雪也未曾见过此等画面。”
何止是没见过这个,昨日几人把容灵语抱到房中的时候,绥绥还在为刚刚的事情害羞,以为是容灵语开门进来,起身便要扑过来,看到几人后那僵在半空的动作属实也是震惊众人,更遑论瞧见容灵语后的焦急与心痛,还有几人在屋外听到的“不怕不怕~”,无论哪一样拿出来都完全刷新了阿雪对九尾大人的印象。
在这只护城雪鸮的心中,九尾大人永远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是威严高高在上的,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情感丰富的时候,“尤其是被亲生母亲驱逐以后。”阿雪不由得轻声说道,周围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低声的自语。
绥绥却是不知外头的风波,只是在房中静静看着眼前人安然的睡脸,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不知是不是这笑声惊扰了容灵语,她皱了皱眉,却是没有醒来,只是略微翻身对着绥绥,无意识地伸出手抱住了大狐狸。
绥绥僵了一下,也回抱过去,不过动作不敢太大,生怕弄醒了小姑娘,突然发现自己如今竟会对一个人如此小心,绥绥心中一颤,阖了阖眼,知道自己是彻底躲不掉了,叹了一口气,干脆将面前人拥入怀中,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又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就这样吧,就这样接受她吧,反正自己已是心动了,绥绥在心中对自己说,可随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可,她们注定不能相守一生,若只是她自己会因此独守余生,反倒是次要,她最见不得的,是心上人会因觉着是抛下自己而抱憾离去。
容灵语不过是一位正值十六芳华的小姑娘,谁也不知日后她是否会因此而后悔,绥绥不能保证,甚至她自己可能都无法许诺,因此绥绥还想要再等等,等那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等那一个相守终生的承诺。
况且,她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解决,自当年被母亲逐出青丘后,她便没有再回去过,虽然那日母亲十分不对劲,可她没有细想,只道真如母亲所言,自己是“不应存在之物”,可如今不同,她需要一个答案,因为这或许是她与容灵语的可能。
正当绥绥还在想着青丘之事,只觉怀中人动了两下,赶忙低头,对上了仍存有睡意的迷蒙双眼。
容灵语一睁眼就发觉自己在绥绥怀中,抬脸正好撞进她关切的眼神中,很是疑惑,眨了眨眼,不由得起身吻了上去,这次大狐狸莫名地配合,完全顺着容灵语的节奏,这更是让容小姑娘疑云满腹,干脆坐起身子,直接问道:“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绥绥见她这样问,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反问:“你,不记得昨日之事了么?”
“昨儿?”被她一问,容灵语更是奇怪了,挠了挠头,总觉着自己好像漏了什么,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昨日我们不是回了这儿,还遇着阿雪同阿旅,晚上还喝了不少酒么?怎地了?”
“你,你说昨日做了什么?”绥绥被她的回答惊到,语调都拔高了不少,容灵语被她吓了一跳,抬手抚了抚胸口,仍是有点惊魂未定。
“昨夜你我尚且做了些不可告人之事,怎地现下这样问?”
“莫非,我记得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