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私,因为弘爱,因此,每个人都一样,却也得不到那天生来自于父母的,最最没有道理的偏爱。
因为,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只有兄弟姐妹。
没有父母。
所以司微重活一时,哪怕这个时代没有冲水马桶,没有电灯外卖,没有手机电视,他在这个世界活的这十年,哪怕过着相对贫瘠的生活,,他却也是满足的。
司微没有什么大的志向,上辈子做一个普通人,凭本事赚钱,按纳税,然后把赚来的工资,分出一半来,支援给如今还生活在孤儿院里的弟弟妹妹们。
他按着院长妈妈的期望,长成了一个哪怕不怎么出色,却也勉强算是对社会有益,能自立自强的孩子——这是院长妈妈,对每一个从孤儿院走出去的孩子的,最最殷切的期望。
然后,他偷来了这一辈子,被尤氏圈在身边,当做眼珠子般护着的日子。
任何的感情都是双向的。
尤其是,当司微得到了上辈子二十多年都不曾有过的,来自于母亲的偏爱时……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事,伤到尤氏一星半点。
对于司微而言,尤氏不仅是他这辈子的母亲,更是他上辈子孤独了二十多年,从天而降的一场,美梦。
说他懦弱也好,说他自私也好,这家国天下,与他司微有什么干系?
只有尤氏,是他司微两辈子,唯一的母亲。
唯一的……娘亲。
司微缓缓闭上眼,再多的理智,再多的道理,对他来说都没有用。
他不是范仲淹,做不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他不是周总理,做不到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那般有宏大的理想。
他更不是诚毅郡王……他只是,有一头牛的农民,守着那头牛,守着自己的家,守着自己得之不易的一切,想过好自己平淡却又朴实无华、波澜不惊的一辈子。
怎么,就那么难呢?
司微闭上双眼,将自己的心神沉淀下去,将自己翻腾的思绪渐渐理顺:
想要抵御这些外来的风险,那就只能先把自己变成一块磐石。
风吹不动,雨淋不挪,日晒不死。
这样,有人想来动一动自己的时候,才能不是如今这般,随口被人知会,而没有丁点讨价还价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