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又怎知,如此做,定然能有什么结果?”
司微有些诧异地看了碧月一眼,没往多了想,只随口敷衍:“却是幼时闲来无事,从一过路的道士那学了些许,倒也不精。”
不精是实话,他如今能把这些给做出来,就已经是当年高考完,没把脑子直接还给老师的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过往的东西没忘完归没忘完,想跟高三时候的他相比是绝不可能的。
零零总总,这制作妆粉的活计,都是些费时间费功夫的,到这会儿时间也将近子时,忙忙碌碌这么久,中间甚至还加了一顿饭。
于是司微便开始赶人:“行了行了,都赶紧回去睡觉。除却明月当值,得看着把这些沉淀到最后的色泥用厚宣过滤,再看着火候烘烤出来之外,也没旁的事了。”
雪酥顺手把手里的黑豆豆衣扔进碗里,拍了拍手:“得嘞,那明儿个一早,我就带着人过来帮你研磨妆粉。”
正说着,她起身便准备走人,只是刚站起来,便又顿住了,嘶了一声,拿眼睛斜了眼司微:
“我记着,我过来是为着跟你分账来着?”
司微摊手:“……那不是,这些银子也都教我给花用出去了么,不然我这添的盆盆罐罐的,又都是哪儿来的?”
雪酥一屁股又坐回去了:“真要说,我也不指望着从你这分这些个妆粉的银子,看着都是些辛苦活,就连这些个带着颜色儿的水,我分明是眼瞅着你一点点儿做出来的,每一步都记着,可偏偏吧……”
“我也晓得,这里头这些个东西,那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也就只能跟你这瞅着些个皮毛。”
“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大方,把这些个活计大刺刺的往外头摆着任人瞧。”
“我呢,就直说了。”
雪酥点了点桌上的那些个东西:“我瞧着这些东西,你虽能捣鼓出来,怎么用也能说个七七八八,但真要教你上手画……你这么个年纪,约莫着也只是瞧着旁人这么做过。”
“从鸠县的时候,我便教人打听过了,最早搁你手里推出去的雪酥也好,连带着初秧那套妆面也好,都是你指着旁人一点点改出来的。”
雪酥似笑非笑地睨了司微一眼:“你也说,在这后园子里,咱们自个儿总得有点子傍身的银子,我总不能一直沾你这么着的便宜……要不,我拜你做个小师父,你且把你肚子里头知晓的那些个妆面,跟我细细说一说,譬如今儿个栖雀轩宴上,你说的那些个什么桃花妆,檀晕妆,还有那些个什么修饰脸型的画法,也都跟我教上一教,如何?”
“明儿个一早,那跟小师父约了时辰的初晴院里的乔美人,自然也有我这做人徒弟的,帮着师父上手不是?”
司微听得雪酥这么说,脑子里却是突然开了小差,不期然咳笑一声,自是答应下来:
“好啊,既然雪酥姑娘都这么说了……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那为师明日一早,便传你一道法门。”
“名曰——亚洲邪术。”
司微在雪酥瞠目之中,悠悠然晃了晃脑袋,笑得意味深长:“这术法嘛,学到深处,有换头之功……不过我也只是跟人瞧了个皮毛,虽见过不少,却也大多都是些成品,是以到底能从我这窥得这大道多少,端看你能有多少悟性。”
“如此,徒儿,你可还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