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话怎么这么刺耳呢?”旭夜乐了,“一切遵照您的意思呀,王爷。”
虞楠浔偏头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我继续戴这个面纱,可以坐实目前的流言,证明王妃依然性命垂危,方便鼓动幕后主使继续动手。”
“他们不会再动手了。”旭夜坐回床上,靠在床头,“本来我就是替嫁过来的,程茗儿已然风光嫁去,定国公府跟旭夜断了关系,二丫又和定国公府毫无干系,除掉这样一个您的助力对他们来说势在必得。”
“到底是谁,你心里有数了?”虞楠浔显然比较在乎这一点,“你知道他们想杀你还是杀我?”
“我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在这偌大的京城,谁想杀你?是不要命了吧。”旭夜嘿嘿一笑,他对京城内的情报流通了如指掌,常去的醉音坊便是他的产业之一,他知道什么都不奇怪。
虞楠浔用折扇敲了他一下,旭夜老实了,乖乖继续分析:
“程峥展嫌疑最大,昨夜程茗儿大婚,王爷出事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加上那位贵客人在醉音坊,更会被有心之人认为是要刺杀他,误伤的王爷,还能给那位卖个好,一举两得;”
“连胥嫌疑其次,他杀二丫,可以栽赃给程峥展,逼迫你我站队陛下,但……介于你没理由在陛下登基七年后突然发难,所以连胥几乎可以排除嫌疑;”
“排第三的嘛……”旭夜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虞楠浔,虞楠浔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睁大了眼睛,旭夜又笑了,“第三是医毒圣手飞月和惬,传闻他既有救死扶伤之能,亦有漠然置之的本心——他如今就在京城替文太后看病,他要替文太后杀我……为了你。”
虞楠浔的眉头紧锁,三个嫌疑人只排除了一个不单止,三个嫌疑人都是不好轻易动的,这下麻烦了。
旭夜一直看着他,那沾了血的面纱怎么看怎么美丽,给他平添一把美人脆弱的假象来,他越看越着迷,到最后几乎是对着虞楠浔的脸发懵,脑子还能继续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就算三个人都动手了也没关系……你就随便查查,放弃二丫这个王妃,便会又有更好的突破口……”
虞楠浔蹙着眉,最后叹了一口气:“看来确实得如此了,你的身份能比二丫更好。”
旭夜立即回神,满脸堆笑:“好了,我知道的我说了,现在到你。王爷什么时候发现的?”
虞楠浔踌躇了一会儿,坐到床沿,娓娓道来:
“最开始,你便非常特别。
“既不哭闹,也没有寻短见——文太后眼光那么差,每次都只会给我找麻烦,而你不同。
“你很会演戏,第一面和第二面,你演的是一个家规森严的大家闺秀,宫里和我都被你糊弄过去了。
“你袒露你是山寨头子的部分也很好,我虽不是真的相信,却也给了你发挥的空间,那三个月,只要你做出任何其他人也会做的事,会有人杀了你。
“可你没有,在醉音坊见到旭夜时,我想过你们可能是有血缘的亲戚。
“你太不谨慎,我去找你,你便不回来,回来后又透露见过我戴面纱的模样,想让我不怀疑,很难。”虞楠浔轻笑一声,声音好似从喉咙底发出来。
“从那开始我确认,二丫和旭夜是一个人。二丫明明是在城外采药时见过我,却不知道我采药从来戴的是帷帽,那之下也只是戴面具罢了,何来见过我的真容?你根本就无意用心隐藏。”他直勾勾地看着旭夜,而后弯起了眼睛。
“你我配合得很好,府里那一场、宫里那一场,都用最轻易的方式解决了危机——更何况,你替我拿到了那个盒子。”
旭夜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肢,面上依旧正经,苍天!虞楠浔是要勾死谁?旭夜只知道自己已经一柱擎天了,幸好被子可以替他掩饰一番,否则他是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定定神,顺着虞楠浔的话说下去:“贤妃的遗物。”开口他才发现自己嗓子都憋哑了,旭夜又忙清了清嗓子。
“那是目前最重要的线索,昨夜的刺杀也许跟这个也有关系……这样的话,第三个人的可能性又增加许多。”
虞楠浔非常认真,旭夜看得心头火起,又心生欢喜,忍不住拉过他的手握在手心,真心实意地为他高兴:“如果是这样,那二丫也不算白死。”
虞楠浔也没急着把手抽出来,而是看着旭夜继续说:“的确,你若是愿意帮我,会对我大有助益。可为什么?”
“为了这个。”旭夜伸出左手隔着面纱摸了摸虞楠浔的脸,“前二十五年,旭夜不是任何人的刀,自此之后,他只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