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A市的秀灵区建在城市最繁华的地段,虽说A市的地是寸土寸金,但在秀灵区这一块区域内却还有着全市风景最好的4A级景区,极好的地段和风景,使住在这的人皆是非富即贵。
刚拍摄完某代言广告的周方睿满身疲倦地回到了家,周方睿刚想打开灯,手掌已经抚上了开关,但一想到这栋别墅里就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烟火气,开了灯除了能说明有人住以外,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于是,周方睿只能垂头丧气地放下了手走去房间。
“我回来了,想我了吗?”周方睿一边神态自若地把脏衣服脱下放进换洗筐里,一边说道。
房间里,垃圾篓里的垃圾已经被清走了,房间里还燃着荷马仕的熏香,整个房间充满着苦柚的清甜,干净的被褥整整齐齐地铺在床上,床边还摆着一只与周方睿高冷人设十分不符,与房子风格格格不入的粉红豹玩偶。
周方睿从衣柜里找出了那套旧旧的小熊睡衣,这套睡衣已经起球了,但是周方睿仍旧留在衣柜里,他凑近闻了闻,柚子味清香告诉他这套睡衣钟点工今天刚晒干。
他继续碎碎念地说道:“今天去台里录综艺,真的好累,但是我遇到了一个人,他真的好奇怪哦,说是汪子宁的对象,但是看着他好像和汪子宁有点不熟,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奇怪啊,哈哈……”
“更奇怪的是,他也叫赵佑……”周方睿盯着那只粉红玩偶,期待它能有什么回应,但一只玩偶是不可能会说话的,周方睿长长的双睫微微翕动,“宥哥,我想你了……”
空气中的尘埃随着淡淡的月光浮浮沉沉,周方睿低着头,将头埋在玩偶里,微微地啜泣着。
第二天,
赵佑像往常一样,洗漱穿戴整齐好后就不紧不慢地准备去上班,当手机切到工作号,看到和周方睿聊天记录里最新的一条还是“你已添加了‘天佑爱人’,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的时候,赵佑还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周方睿没有发消息。
兴许再过几天,周方睿可能就只记得他叫“赵佑”,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放在联系人里积灰了,他这种大明星,又是华润集团老总的儿子,想找什么顾问不行,怎么可能会记得自己呢?
赵佑又留意了一下周方睿的头像,这个头像像是后期加工过的,是一张侧脸映着日落,侧脸的亮度有意被调暗,与日落形成了一张强烈的反差,看着绝对不是周方睿的侧脸,但是谁的呢?估计是网上找的网图吧,甚至这个微信都不一定是本人在用。
赵佑不再继续关心这个问题,退出周方睿的个人微信名片后又继续往上翻聊天栏,慢悠悠地回着其他同事的消息。
赵佑一毕业就进了润德公司,跟着董事长助理学习,如今的董事长也就是赵佑的母亲柳如兰,进来的部门也是公司的核心部门采购部,所以刚毕业的赵佑就要一下子打两份工,既要学习处理公司的日常事项,也要了熟悉公司的核心运作。
来到公司,赵佑打好咖啡坐回工位,正准备继续整理昨天的文件的时候,一个戴着工牌,嗓门比较亮的女职工走过来说:“小赵,董事长找你。”
她这么一吼,在场的所有人都望向他,有疑惑的,有了然于心的,还好赵佑来得早,不然场面会比现在尴尬。
赵佑拿起一个昨晚刚整理好的文件盒,波澜不惊地点头应道:“好的,我等会儿就过去。”
来到董事长办公室的休息区,一位抹着大红唇,穿着包臀西装裙的中年女人一脸严肃地在跟一个男青年低声交谈着:“这张PPT换成另外我昨晚让小王发给你的......”看起来应该是又要准备开例会了。
“叩叩叩”赵佑敲响休息室的门,这时两人交谈的声音停止了,赵佑说道:“董事长,我是来交生产明细表的。”
“暂时先这样,先去调试设备。”女人交代完最后一句之后,让男青年先行离开,临走之前,男青年神色怪异地看了一眼赵佑。
赵佑装作看不见那人的眼神,等到人出去了之后就把休息室的门合上,下一秒,女人严肃的表情终于得以放松了:“来,佑佑,让妈妈抱抱,妈妈好久没见你了。”
“诶不行妈妈,这是公司,你要保持你的威严,况且我们不是上周末才见过吗?”赵佑抬手阻止了将要给儿子一个大大拥抱的柳如兰。
现在公司的实际掌权人是创始人赵成辉的遗孀柳如兰。五年前,赵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因为赌气任性出走,赵父也跟着追了出去,却没想到在路上发生了连环车祸,赵成辉命丧于那场车祸,而赵宥便来到了这具身体。
看着柳如兰这几年因为丈夫的突然离世不得不担起公司发展的担子而长出的皱纹和几缕白发,若是再让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也不在了,那对她来说该有多残忍啊,赵佑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抬起了右手,搂了一下柳如兰。
“那上周末也是四天前的事情了,每天来公司妈妈也总不能天天到你的工位上嘘寒问暖的吧?最近有好好吃饭吗?”柳如兰摸了摸赵佑清瘦的脸颊,“瘦了,不行,这周末妈妈给你补补。”
赵佑一听到又要补,不禁冒冷汗,每周回家都吃大补的东西,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赶紧转移话题:“那您找我是要干什么呢?”
“也没什么,过两个星期就是我们佑佑的生日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办?”柳如兰一脸和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是要开个大Party呢?还是只想和妈妈一起过?”
生日......哦,是赵佑的生日,不是赵宥的生日,赵宥的生日只有亲生父母给的二百块钱和一句需要通过阅读理解才能得出“生日快乐”的意思,但赵佑不同,他有家人的精心准备的蛋糕和礼物、朋友们的祝福和长辈们的关怀。
虽然对现在的赵佑来说过不过都无所谓,但他可不能真的这么说,不然又得扫了母亲的兴,赵佑故作思考了一会儿:“都可以,只要您在,我都可以的。”
“那不成,这可是我宝贝儿子的24岁生日,得好好过一个。”柳如兰说道。
“本命年?”
柳如兰疑惑道:“嗯,怎么了?”
赵佑想起了自己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家里的爷爷奶奶都不准他过生日,既然爷爷奶奶都发话了,养父母也只能不给赵佑过了:“还是不办了吧,听说本命年过生日容易犯太岁,大办特办的还会影响来年运势。”
“这是哪里的说法?过生日就是庆祝自己成长一岁了嘛,有什么犯不犯太岁的......”柳如兰嘀咕道。
“咱家没有这个说法?”赵佑有些不敢相信。
“想什么呐,傻孩子,”柳如兰戳着赵佑的脑壳说道,“那你说不过就不过,听佑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