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杨原野眉毛一挑,不老高兴地说道,“他喜欢演就演,他要是不愿意,谁也别难为他。况且,你是哪家的公爹?我管你叫哥,这都差辈儿了!”
此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旁,一大束红色弗朗花灿烂热烈。杨原野走过去拿起电话。
……
易卿尘虽然在家里故意磨磨蹭蹭,怕到太早,可最终还是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丽思卡尔顿的酒店大堂。
他特意选了一套法国当季高定黑西装,剪裁精致,线条流畅,完美地勾勒出他的一抹蜂腰。西装的面料柔软而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是夜空中的星芒。领带上别着一枚华丽的铂金领针,镶嵌着一颗璀璨的红宝石。这可是易卿尘最贵的家当了。
站在酒店大堂的中央,易卿尘虽然带着口罩,却也难掩出挑,时不时地有人伸脖子朝他看过来。
他抬手摸了摸耳垂,今天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来得及去复通耳洞,出门前试着捅了两下,太疼了,还是暂时不能戴杨原野送的那枚蓝宝石耳钉。
易卿尘故意在楼下磨蹭,不急着上楼去,怕显得过于心急,怕杨原野对他太有把握,而早早失了兴致。
人都说交往的前几个月就能奠定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易卿尘存了些私心,他希望在和杨原野的关系里,能诱得杨原野多投入一些沉没成本,如此,他们将来才会更牢靠。
易卿尘看了眼手表,拣了个不着眼的沙发坐着等,像个待嫁的新娘子似的,害羞又紧张。
哗啦——!
不远处,一个女孩不小心碰倒了展示台上的红色骨瓷细口鹅颈瓷瓶,瓶身碰到大理石地面,摔得粉碎。周围的人群纷纷侧目,易卿尘听到旁边一个老外说:“That's really a bad sign in my country.”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易卿尘划开屏幕,是吴芷静的号码。
接起电话,那头的声调让人怀疑那还是不是处变不惊的铁娘子吴芷静。她慌乱地喊道:“易卿尘,你现在立刻来空军总医院,马上!!!”
易卿尘霍地站起身,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下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吴芷静声音发颤:“楚言……他出车祸了。”
“什么?!楚总没事吧?严重吗?”
易卿尘一惊,楚言不是去家宴了吗,他们几个小时前才通过电话的。
“我不知道……易卿尘,你快来……他……他进手术室之前还在叫你的名字……”吴芷静的声音凄惧到变形,“晚了,我怕来不及了……”
“这么严重?”
“嗯。刚下了病危通知书……”
易卿尘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听出吴芷静已经濒临崩溃。楚言此刻生死未卜,不知道现场是什么混乱的情形。
楚言在叫他的名字……为什么叫他的名字……
他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堵住胸腔。
他知道楚言一直在爱他,呵护他,从未勉强过他,而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推开他。不得不承认,在心底最深处,他一直对楚言心怀愧疚,觉得无以为报。
没有楚言,就没有易卿尘的今天。他于他有恩,生死关头,他不能不去见他。
“你把具体位置,哪一层哪个病房发到我手机里。静姐,你不要慌,我这就来。”
易卿尘挂了电话。手机屏幕显示,北京时间正好7:30。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酒店大堂门口,拦下刚落客准备起步的出租车:“师傅,空军总医院,越快越好!”
街边的霓虹在车窗里快速倒退,丽思卡尔顿酒店离他越来越远。
易卿尘的脑子很乱,他到底该怎么对杨原野解释?想来想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对杨原野坦白。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阿野,”易卿尘对着电话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等你呀。”杨原野的语气掩不住的雀跃,“到哪儿了?”
“那个,我有件事要对你说,你听了别生气。”
他想尽量缓缓地说,让杨原野容易接受。
“嗯,你说。”
“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楚言出了车祸。”易卿尘说。
“……”对方沉默几秒后,沉声反问道,“那你去做什么?”
易卿尘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缄默了几秒钟,老实地回答:“刚刚静姐打给我,她说楚言情况很危险,下了病危通知书,而且,嗯,而且他在叫我的名字,所以我……”
“……”
易卿尘听见电话那头粗重的鼻息,每一秒的沉默都让他揪心。
“阿野,我只是去看看,他要是没事,我就很快回来找你,好不好?”
“……我不愿意你去。”
易卿尘无言以对,换做他是杨原野,也不会愿意的,这是人之常情。就算今晚不是杨原野精心准备了很久的约会,只是个平常日子,谁又愿意自己的男朋友去见别的男人。可是吴芷静刚刚那个状态,他也是真的不放心。
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叫司机掉头,只听电话那头杨原野说:“结束了打给我,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