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卿尘摸不清这里面的底,看这些人都是千年的胡椒万年的姜,不好应付。要是喝酒能解决今天这场混乱也未尝不可。
他把心一横,说道:“好,我自罚三杯。无论琴的真假,惊扰了各位雅兴,确实是我的失礼。”
“言重了,都是小事儿。”沈鹤衣笑道。
门外有人进来把那赝品古琴收了起来。宋小赢叫来了服务员,说了些什么之后,服务员很快便又端着个托盘进来了。
易卿尘一看,顿时傻了眼。三只透明的500毫升分酒器,装了满满三大杯的白酒,一共一斤半。他瞬间心慌起来,不知道喝完这三大杯,自己还能不能走出这个门。
“来吧,易老师,这一杯酒相当于四十万,多值!”宋小赢生怕他忘了原委。
单枪匹马被一圈不怀好意的人围着,人为刀俎,易卿尘没有退路,只剩一身忍功。
宋小赢拿起其中一杯,“敬”在易卿尘眼前。易卿尘调整着呼吸,接过酒杯,确认道:“是不是只要我喝了,这事儿就算翻篇了?沈先生,在座这么多人给我作见证,您要言而有信。”
“那是自然。”沈鹤衣自始至终一副容人雅量。
“好。”
白酒辛辣,这一大杯真是要命。易卿尘发现越是小口喝就越难受,索性豁出去了,用喝中药的法子,大口硬灌。半斤酒下肚,感到胸口发烫,喉咙仿佛被火烧过一般。
“易老师好酒量,这酒也是好酒,我让他们挑最贵的上的,来来!“宋小赢没给他机会喘口气,立刻又递上了第二杯。
是不是最贵的不知道,易卿尘只喝出来度数不低,该是55°。别管再贵的白酒,这么个喝法,都像是在吞刀子,吞一团火。一斤白酒过后,他觉得自己被开胸破肚,堂堂燃烧。
导演制片人围在旁边看他,偶尔还吃上两口甜品,嘴上说着“小易好酒量啊”、“人真敞亮”,实际都乐得看他出洋相。
宋小赢摆明了要整他,没等他一口气儿喘匀,就要让他接着喝。易卿尘知道自己逃不掉,却也实在难受。醉意渐渐爬上大脑,忽觉头重脚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晃。
“这杯先欠着吧,我实在不胜酒力,下次一定补上。”易卿尘摆摆手,推却道。
宋小赢见状,走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肩膀说道:“咱们的酒桌文化讲究的就是‘感情深、一口闷’,哪有欠酒的?欠钱都不能欠酒呀!”
酒杯快碰到鼻尖,易卿尘为难地推开:“实在是喝不了了,是我失敬了,下次双倍补上?”
宋小赢啧了声,嚷嚷道:“啧!敬酒不吃,易老师偏偏喜欢吃罚酒。来,我来帮帮易老师!”说着抢起酒杯,直接往他嘴里猛灌。
男人手上一个狠劲儿,酒液冲进易卿尘的鼻腔,他猛地推开宋小赢,咳嗽不止。
“易老师别装柔弱,咱老爷们儿不兴那个!我们几个可都是‘直男’,不懂怎么心疼弟弟,哈哈!”宋小赢哈哈大笑,其它几个人也笑了起来。
笑声刺耳,易卿尘想吐,他一手按住胃部对抗自己生理的恶心,一边用余光瞟了一眼沙发上已经不省人事的小白,那杯粉色荔枝鸡尾酒也定然有问题。
速战速决吧。“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易卿尘接过酒杯,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仰头,喉结滚动,将最后一杯白酒灌进胃里。
三杯酒下肚,他眼眶冒火,额头透出一层冷汗。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他的胃里翻搅着,一个反胃,易卿尘捂着嘴转身往外走,却被宋小赢生拦了下来,用手指了指身后说:“别跑啊……咱这个包间里就有卫生间。”
易卿尘跪在马桶前,一股强烈的酸味涌上喉咙,接着是一连串的呕吐声。胃都吐空了,到后来只剩胃酸胃液。体力仿佛被抽空,他疲惫地瘫坐在地板上,额头满是冷汗。
隔了一会儿,宋小赢开始敲门:“易老师,你没事儿吧?要是不舒服就回家吧。”
回家,终于可以结束了吗……
宋小赢接着说:“你的小助理喝醉了,要不我先让琳达把她带去楼上,开个房间?”
什么?绝不能让他们带走小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用了!!我这就出来……”
易卿尘强打起十二分精神站起身来,用凉水狂拍脑门,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外面,王制片和陈导演已经走了。只剩沈鹤衣和宋小赢坐在刚刚吃饭的那张圆桌旁,桌上煮着一锅热汤,呼呼地冒着奶白色的热气。小白软趴趴地躺在沙发上,旁边坐着江琳达在玩手机。
“易老师快过来坐!你刚吐完,胃都空了,我给你点了个锅子,暖暖胃。”宋小赢贼笑着,冲他招手。
易卿尘蹙着眉不搭茬,径直走向了沙发:“小白醉了,我先带她回去了,咱们改天再聚吧!”
没想到,一旁的江琳达突然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挡在中间,说道:“易老师,我可不能把小白姐交给你。你一个大男人把醉酒的姑娘带走,不合适吧?”
“……那你们想怎么样?”易卿尘慢慢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