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乎乎、粘腻腻的感觉很不好受,牧芮烦躁地挪动身体,却在翻身之前止住了动作。
缓缓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大多被繁茂的叶片遮挡,只有些许透过缝隙照到牧芮的身上。
好难受。牧芮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她挣扎着坐起来,下身的粘腻感愈发强烈。
“天哪!”一声惊呼,牧芮发现身上有一团深色的印记。
“天哪,怎么突然就...?”此刻牧芮慌了手脚,她到了每月一次的虚弱期。
算算日子,实则这早该来的日子还往后延迟了,但它就不该来。牧芮苦着脸心底哭嚎,眼下生存已经是困难模式了,接下来的这几天岂不是会要接近地狱难度。
虚弱期不仅是腹痛加浑身无力导致的行动力大打折扣,无时无刻不散发的血腥气简直就是吸引猎食者天然诱饵。
匆匆从树上下来,牧芮忍着难受走到河边。清晨的风带着凉意,脱下外裤时一阵清风拂过,牧芮哆嗦了一下,感觉今日的风格外凉。
快速将那团污渍洗净,等待裤子晾干的过程中牧芮不安地四处张望,这次待的位置也比以往要离河边远一些。
幸而牧芮直到准备离开,穿上犹带润意的外裤期间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回到新扎的小篱笆处,前日一所有的雄心壮志全被一扫而空,此刻牧芮心情糟糕透了。折下一片叶片,在衣服上蹭了蹭,边嚼边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做。
牧芮是不敢冒险留在原地度过虚弱期的,到时若是真遇上危险,她连逃跑的速度都会比平常慢。更何况刚刚不过往返河边,腹部的坠痛已让她疼痛难忍。
“必须找个安全的栖身之所度过这几天。”牧芮四顾,不是吓唬自己,她总觉得四周潜伏十分危机,它随时有可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朝她扑来。
拖着虚弱的身体,牧芮断断续续走了两个小时,累了就靠在树上休息一二,终于在双腿发颤,再也直不起腰之前找到了一棵三两人合抱的大树,它的树干底部有个足以容纳她出入的洞口。
这是一个无主的树洞,周围没有任何动物活动过的痕迹。牧芮小心地将头一点点探进去,洞内出乎意料的干净,有足够的空间容纳她。
钻到树洞内,卸下肩上的外套袋,牧芮半靠在树洞壁,脸上的疲惫早已掩饰不住,眼睛一眨一眨,缓缓合上。
再睁眼洞外的光线似乎比之前还要明亮些,眯了这一会不仅未消除疲劳,牧芮连手指头都不愿动弹一下,仿若整个人的生气都快要流失殆尽了。
唯一还在动的眼珠也异常干涩,目光从左扫到右,又从右扫到左,垂眸抬眼仔细看,最终确定这是一个于她来说是很理想的临时栖息地。
树洞壁十分干燥,头顶的空洞大约有半人高,再往上便是松散的木制结构。树洞大小足以容纳一人,外加一个旅行包大小的包袱。
视线落在鼓鼓囊囊的外套上,牧芮的食指弹了弹,才抻手将外套抱到身前,取出一片肥厚多汁的叶片嚼起来。
甜味是缓解疲劳放松身心的良药,啃过两片叶片,牧芮的体力似乎恢复了些。食物她带了,省着点吃个三五日不是问题,水却是必须每天出去取的。
在寻找暂住地的时候牧芮已考虑过取水的问题,所以从树洞到河边,腿脚快一些她有自信半小时之内应该是可以做到往返的。
但今日牧芮已饮过水,身体也懒懒的不想动弹,便不打算再去河边,叶片里的水分足够她坚持这一夜,但在休息之前她还需要做一件事。
年幼之时,牧芮家曾抱回家一只刚满月的田园犬,它刚来的时候小小一只,从颤巍巍缩在角落到成日间跟在她的身后只用了不到一周。
牧芮印象最深的不是它毛茸茸软乎乎的身子,也不是它纯净信赖的眼神,而是那湿乎乎,轻轻皱一皱就能找出她藏起来的食物的小黑鼻。
动物的嗅觉灵敏度是人类的千百倍,龟缩在树洞内虽能避开它们的视觉追踪,却仍可能因气味而被它们察觉,尤其是眼下处在特殊时期的牧芮。
一个人生存就是如此,所有的事情都得亲力亲为,深吸口气,牧芮撑着身体钻出树洞,忍着疼痛与不适就近找了一些她认为气味比较大的植物,将这些铺到树洞口。
再爬到树洞内坐下,感觉半条命都丢了,牧芮靠在洞壁,连伤感纠结的心情都来不及拾起便陷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