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湿淋淋,衣裤坠在皮肤表面很难受,牧芮索性将外套和外裤脱下,小心翼翼地靠近水面,快速搓了搓,拧干衣裤的水分挂到附近的树枝上。
斜挎包进水了,尝试了数次,泡过水的手机再也无法亮屏,牧芮长叹口气,将手机和包一起放在阳光下晾晒。
阳光充足,晾过外套,牧芮在岸边掬水稍稍清洗身体,里衣裤她是不敢脱的,若是突然遇到危险来不及穿上,那她连一点蔽体的衣物都没有了。
简单清洗过,穿着湿透的里衣裤,牧芮闲不住,学着记忆中钻木取火的流程,寻来材料后开始尝试。
等到身上的衣裤在阳光和体温的双重努力下彻底干了,牧芮松开发麻发疼的手掌,起身去取外套穿上。
没能痛快洗个澡,不过今日这番简单的清洗也让牧芮整个人都清爽许多。
阳光渐西,牧芮不敢让自己在天黑时仍暴露在野外,只得再次踏上寻找临时住所的路程。
沿途留下标记,再次进入树林不久,牧芮寻到了一个足以让她容身的树洞。
这棵树有三人环抱大小,高度超过十米,可以容纳牧芮的树洞位于主干底部,开口只有一米二左右,宽度仅供一人通过。
树洞内更加狭窄,牧芮在确定没有危险和蚊虫,在附近折了一根树枝当作武器后钻进去,身体只能半蹲着完全伸展不开。
然这狭小的空间却让牧芮很有安全感,她握紧手中的木棍抱膝蜷缩起身体,像母亲子宫内手握脐带的胎儿。在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天际后,她闭上了双目。
身体很疲惫,但陌生的环境让牧芮精神紧绷,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坦然入睡。远处动物的一声声鸣叫,从树洞外掠过的一丝风声都能让她竖起耳朵,担忧随时可能发现她的存在闯进山洞的未知生物。
高度的紧张急速的消耗着牧芮本就不足的体力,她逐渐陷入了恍惚,对外界的感知降到了最低。
一声惨叫惊醒了刚入睡的牧芮,猛地睁开双目,晃动的身体撞到了树洞壁,眼前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又是一声惨叫,抓紧木棍的手握得更紧了,这一次牧芮很肯定那声惨叫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的。
这里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类吗?牧芮的心霎时提起,她很想出去,找到这个女人。或许对方和她一般,莫名地来到这个地方,现在同样孤独无助。又或许她正在遭遇危险,此刻只能绝望的吼叫。
人都清楚,在深夜若是听到门外、楼下有惨叫声,不要轻易上前查看,尤其是女性,因为任何可疑的动静都可能是危险的来源。最好的办法是报警,让警察去查看情况。
但这里不可能有警察,牧芮又太渴望有个同伴了,即使声音的主人也可能像四耳那般,是一只能发出类似人声音的动物,但她一个人待得太久太辛苦了,她需要同伴的支持,需要证明这个地方不止她一个人类。
恐惧与期待,牧芮握紧木棍,给自己鼓气后从树洞内钻出来,在几乎抹黑的环境中循声而去。
边走边用木棍在地面探路,牧芮安静地在黑暗中行走,脚下的步子却越迈越大,那女人惨叫的频率却越来越低了,而不管能不能找到这个女人,她今夜都不可能在回到树洞内,她已迷失了方向。
前方陡然一亮,繁茂的树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片空地,月华洒在大地上,一个女人的背影出现在牧芮的眼前。
牧芮能听到胸腔内心脏跳动的声音,能感受到血脉中血液流淌过每一条血管的鼓动。
那是一个长发及腰,身材劲瘦,身高约一米七左右,胸口和臀部包裹着斑纹兽皮的女人。
女人披散的长发有些蓬乱,她蹲下身长发散落在地面,面部埋到了她身前的一个动物身体上。
安静的环境下,咀嚼声宛若在耳边,牧芮紧咬牙关,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绝不可能是她的同类。
然而腿脚像是被钉在原地,牧芮直愣愣地看着女人,直到对方将面前动物的尸体啃食近半,才将头抬起。
吃饱喝足的女人用手背抹干沾染到嘴角的血迹,侧转过来的脸上有一双发亮的双眸,两颗巨大的獠牙伸出嘴唇。
吃饱的女人伸手将地面的尸体拧起,长而利的指甲可以轻易划开皮毛。身后的绳结甩动,等它尾端向上蜷曲后牧芮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惊恐地向后退,这是牧芮来到此处见到的最像人类的生物,然搜索记忆,所有她知道的野人事迹的报道里,他们也是没有獠牙和长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