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经历加上陌生的环境,牧芮很难入睡,她总感觉山洞内有她无法排除的危险,活着有一些细小的毒虫躲在洞壁某个缝隙处,此刻正在黑暗的掩护下朝她爬来。
牧芮离洞壁约十公分,将早已破损的外套紧裹在身上,她不放心完全靠上去,仍在猜疑中感到后背麻痒,不敢伸手挠,她恐惧自己的猜疑成了真实,只能紧紧抱住双腿,用疼痛转移注意力。
很快牧芮又被山洞外的动静吸引,理智告诉她那不过是风声,然那时而低沉时而高亢的呜呜声让她忍不住猜测,山洞外有一只正在寻找猎物的野兽,或许下一刻就会发现她,扑进山洞。
洞口有没有掩好,搭在上面的几根树干够不够结实,若是洞外的野兽发现她的行迹冲击来她要如何反抗?纠结到精疲力尽,直到高度紧绷的心神彻底被黑暗吞没,牧芮才算是暂时摆脱了这种恐惧。
牧芮是被饿醒的,迷糊地看着前方耀眼的星斑,擦干眼角的泪花,这才认清自己的处境。
拖着酸痛的身体,移开挡在洞口的树干,再掀开藤蔓,牧芮弯着腰走出了山洞。
弥漫山间的雾气早已无影无踪,温和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洒在绿海中,牧芮无心欣赏这初晨的美景,她的首要任务是补充水分,以及安抚狂躁的胃。
收集了附近能收集到的所有露珠,暂时欺骗了胃,牧芮知道必须尽快找到食物。
好不容易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牧芮希望能经营起来,至少暂时做个落脚处,她并没有放弃寻找回家的路,但眼下的首要任务是让自己活下去,一个稳定又安全的住所是十分有必要的。
担心其他动物在她离开的时候占领山洞,牧芮将树干挡住入口,又再三确认后,身影才渐渐消失在远方。
原始森林的树木繁杂,看久了觉得哪哪都差不多,牧芮只能通过在树上刻痕以及在地面摆弄小石子的双重保障让自己还能够找到回去的路。
出发没多久灌了些水暂时被欺骗的胃发出了更为强烈的抗议,然而除了忍耐着继续前进寻找食物,牧芮没有任何办法。
走了一个多小时后,牧芮在一棵树的树叶间发现了红色的果实。
有果子。眨了眨眼,确定没有看错,牧芮惊喜地飞奔到树下,仰头看向挂在枝条上的饱满的红色珠子。
还没尝到果子的味道,酸甜感仿若已涌入舌尖,牧芮吞咽下大量分泌的津液,目光始终锁定那些离地两米多的红果子。
像是突然有一股真力注入体内,找准位置牧芮顺利爬上了树干,一只脚踩在粗壮结实的树枝上,她满含期待地伸出手,摘下了一颗果子。
朱红的果子拇指大小,果皮光滑紧致,轻轻一捏,紧绷感让牧芮断定这里面的水分不少。果皮锁住了所有的气味,拿在手上她却觉得它越发诱人可口。
喉头滚动,牧芮的脑中根本没有这种鲜艳的果子是否有毒一想,轻启双唇迫不及待地便将果子送入口中。
汁液在嘴中爆开,水分瞬间充盈其中,随后顺着喉管继续前行,滋润着它流经的每一处每一寸。唯一可惜的是,看起来应该十分香甜的果子几乎没有味道,既不甜也不酸,没有苦涩和清香,也就比直接喝水要稍有不同。
略有些失望,吃了一颗红果后,牧芮又摘许多放在口袋里。将身上所有口袋装满后见树上还挂了许多,索性将外套脱下来做成一个包袱,将能摘到的果子全都摘下来,这才罢手。
回到树下,看着铺在地上的一兜子的红果子,牧芮很满意自己的收获。估摸着距离吃第一颗果子有几十分钟了,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她蹲下身席地而坐,打算先填饱肚子在离开。
摘下的果子被她吃了三分之一,无论如何是再也塞不下了,牧芮站起身,抬头看向高处树枝挂着的红果子,终究没能迈动步子。找了这么久才发现一处可以吃的果子,她实在舍不得放手,尤其是它既可以果腹,又可以补充水分。
将外套留在地面,斜挎包里的物品都转移到外套上,牧芮再次爬上树。开心地将斜挎包塞满,准备离开时,她垂头发现地上有只鸟正在偷吃她放在外套上的果子。
辛辛苦苦爬树摘下的果子被一只臭鸟截胡牧芮如何能忍,她随手拿出一颗果子想要将鸟砸开,又舍不得,这可是她用来充饥的呢。
收回手,恶狠狠地将果子塞入嘴中,用力摘下一根枝干,牧芮气哼哼地瞄准那只贼鸟甩去。
“滚开,贼鸟,那是我的果子。”朝鸟扔下树枝,牧芮快速爬下树,愤愤地喊道。
下到地面瞥见那只贼鸟还在低头啄食她的果子,那根树枝掉落在距离它半米的位置,牧芮气炸了。
鸟的体型大约是家鸡的大小,身上的羽毛多为棕色,尾部长而艳,由青红黄三色组成,胸腔处有一圈蓬松的橘色羽毛。
见自己这个正主都来了贼鸟还是埋头狂吃,果子比她上树前又少了四分之一,牧芮仗着体型的优势冲上前去,抬脚就要将这贼鸟踢飞。
感觉到牧芮靠近,那贼鸟终于舍得将头从果子堆里抬起来,嘴里叼着半颗红果子的人面怼到牧芮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