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那里搜查么?”
说这话的是海塞姆,他走上前来,看了看医院附近的地图,转向自己的姐姐,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依娜丝皱着眉头,默默搓揉着手指尖,仔细斟酌,然后问站在身旁的线人:
“驻军在转移的时候,花了几天时间?”
“前天傍晚,我医院附近远远地看到有轻微的黑烟从那里冒出来,当时附近的居民都以为那里失火了。昨天下午,有四辆卡车从医院里驶出来,到了晚上,就有一批无家可归的难民准备进入医院,但是被哨岗拦了下来。我估计,就算是有机密文件,也被他们在这两三天的时间里带走或者烧掉了。”
神谷默默地点了点头,离开了书桌向我走来,凑到我的耳边:
“一支三十人的部队,在撤离的时候居然要用四辆卡车,看样子他们并不是一般的战斗部队,我觉得可能也是来调查之前发生的事件,又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态,所以匆忙离开。”
我从嗓子底部轻微地“嗯”了一声,压低了声音,侧身问她:
“诶,你觉得之前教派武装的事情,和刚才文小姐的那份文件有关么?”
她的眼睛灵动地转了几圈,左手拇指摸着食指的戒指,右手轻轻捏着下巴,继续在我耳边小声说话:
“那里是医院,驻军也是军医部队,也许仔细搜查一番,真的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先听他们介绍吧,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我顺从地往一旁挪开几步,继续听着其他三人的讨论。书桌旁边,艾什勒弗在安排着行动的线路:
“我只能把车开到哨岗附近,你们要徒步行走一段路程,去到高地上的医院。虽然那座医院的不远处就是难民安治所,但附近的部队并不允许他们去那里安顿,因此那里不会有人出入,稍微注意一下隐蔽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不过你们最好还是当心一些,那个地方之所以人迹罕至,背后其来有自。”
具体原因不用他多说,我们大概都心领神会。这座医院背后隐藏着的秘密远超我们的想象,仅凭艾什勒弗这样浮于表面的调查,我们能够拿到的情报也就只能仅限于此,剩下的那些未知数就必须靠我们在行动的时候,一边摸索一边灵机应变了。
等到会议结束,简单地吃过了午饭之后,依娜丝和弟弟将线人送出教堂,我和神谷并排走在三人的后面,继续说着悄悄话:
“神谷小姐,你之前有听说过他之前说的那个什么教团么?”
“卡米勒教团?我有点印象,那个教派好像崇拜的是洗者若翰。曾经我听一些人说,好些秘仪师为了显示自己不与神在地上的代理人同流合污,就皈依了这个信仰,这个教团大概也是由几个类似的人与武装教徒构成的吧。”
“秘仪师和普通信众混杂的教团?我一直觉得,秘仪师要么独来独往,要么是同僚之间成立秘密结社。”
神谷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估计他们就是想以普通信众为幌子,来对外界掩盖他们暗地里的研究吧。这样的话,外人看他们,大概就像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教派而已——毕竟整个黎巴嫩有几十个教派,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天然的掩护。”
走出了阴暗的长廊之后,我们前往文悠纳的房间。回想起不久之前听到的“神使”与“灵徒”,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预感:那个被魔法上了锁的箱子,也许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旦开启,世界运行的法则,将会为之改变。
注释:
[1] Enchanté,法语问候语,与“初次见面”近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