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梦,秦肖肖醒过来时,眼下青黑,感觉身体被掏空。
她翻起来坐在床上,揉揉脸,咂摸着,品味梦中朦朦胧胧的细节。她见过最完整的躯体是曲欢在宗门受伤很严重那次,遍体鳞伤,很可怜……但也很带感啊。
动作时,滴滴答答的血液落在她面上、身上,滚烫血花溅开在皮肤上,像小情侣过火地在全身玩红色的低温蜡烛。
少年全身上下,只戴了秦肖肖送予的绿色手串。手串被各种污浊的液体染脏,绿色沾了红色,又沾了乳白。
残破的身躯,糜烂的面颊,全黑的瞳孔,给秦肖肖一种与怪物□□的感觉,刺激得她心脏突突的。
鼻尖似有似无的清香,更是把非人感扩得无边——一般人,不该是腥味的么?
她从头到尾回味了一遍,还意犹未尽。
少年很干净,各种意义上的干净,极其诱人,像一块香香软软的小蛋糕,叫她好想吞入腹中。
还就躺在一墙之隔的榻上,可以亲可以抱,这与勾引有什么差别?
她可太馋了,太馋了太馋了!
秦肖肖拍拍自己发烫的面颊,第无数次感叹,还好世上没有读心术。
不然小魔物必定会把她当成变态打出去。
她翻出另一枚戒指,望着宝石下的名字傻乐,而后光明正大地给自己戴上。
琢磨了一晚上,秦肖肖想到一个绝佳的论据——倘若明日是末日,小魔物可不可以不在意这许多。
无论什么,在毁灭面前,都不足道矣。
小魔物提出的那些困难,都变得很好解决。
那就等到世界将要毁灭的那一天,秦肖肖去与他说,我们,在一起吧。
秦肖肖如此想,感觉自己心腔滚烫得可以去烙饼。那一天不会太晚,不是说整个世界毁灭,而是指她的世界毁灭,也就是,她死的那天。
也就才有几十年吧!
秦肖肖觉得自己会死得很快乐的,这就叫——延迟满足!
秦肖肖翻出一堆衣裙,扛出大镜子,一件件试着,最后选了一件鲜艳的石榴红,又精心梳了适配的发髻,化了艳丽的妆容,搭配她面上灿烂的笑容,整个人像朵盛放的花,又像只嘚瑟的花孔雀。
她昂首阔步,离开屋子,像要参加什么争艳的盛大宴会,而实际上她对着的只有雾掩过的蓝天和孤零零的几朵白云,以及容纳几个朋友的孤单的半大飞船。
姬禄铃风几人在甲板上,谈笑着什么,秦肖肖容光焕发,与他们打过招呼后,绕回原处,去敲曲欢的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清脆,亦在彰显她的欢快。
曲欢素来喜静,好避人,俗称死宅,现在多了姬禄铃风两人,他像个娇羞的小姑娘一样,躲在自己屋中,不肯出来见人。
秦肖肖想,自己一定要狠狠嘲笑他,再把他拖出去晒晒太阳。
而房门打开,两人都有一刻怔愣。
少年眉如黛,眼如画,面如白玉,气质清冷如秋水,与梦中血淋淋的模样相差甚远,却更有一番滋味。
仅一眼,秦肖肖已经觉得自己狭暗的肖想是玷污。
而曲欢,望见难得装扮得如此俏丽的姐姐,觉得她真真娇艳得像一朵鲜花。
莫名一眼,把无波澜的心带入明媚日光之下。
秦肖肖保证,她原本真是想来喊曲欢去晒太阳的,快要到午食,大家美美地吃一顿,餐后去躺椅上品着瓜果唠唠嗑,唠完午睡,多么美妙。
而她中了该死的美人计,直接抓着少年的手腕,挤进他的屋子,还顺带把门合上了。
感觉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昨夜刚被拒了求婚,秦肖肖不敢乱来,便只能不上不下地拉着人在门口,不开口,也不松手。
心情好似小鹿在往死里撞。
“我……”想亲你。
“我……”真的想亲你。
“我,嘶……”真的TMD,很想亲你。
曲欢好似看不懂这氛围一样,装出一双无辜的眼,好奇地望着秦肖肖,睫毛颤动的频率都在迎合她的心跳。
或者说,牵引着她的心跳。
掌控着。
“你不要生气。”秦肖肖终于捋清楚一句话。
她踮起脚尖,在少年面颊“啵”地碰了一下。
“早安。”
算是还他昨日的晚安吻和“好梦”。
“我们出去跟他们一起吧,别一个人闷在屋子里。”
女孩脸通红,眼睛垂着不看人,声音很小,又柔又软,哄着人一样。
像一颗娇嫩的小桃子。
现在成了曲欢觉得奇怪,一向行为大胆的姐姐竟然转性了,她以前可不是简单地亲这个地方。
秦肖肖抬手要去推门,曲欢制止她,“等等。”
秦肖肖看过来,曲欢眸里的光晕又在无声地诱惑着人,他温声说:“喝点甜汁吧。”
嗯,度数比灵酒高的甜汁。
“啊,哦哦。”
秦肖肖坐到桌边,看着曲欢给她倒了一杯像橙汁一样的东西,她两手捧着杯子,乖巧地凑到鼻尖嗅了嗅。
“香香的。”
小心地伸出舌头抿了一口,发现没有如想象中那样甜得腻牙,是某种果子的清甜,便放心地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