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境类的术法。
白雾乍起的瞬间,凌清秋就意识到敌人的招数。但他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抚上长清剑鞘,静静的等待着。
面前景色陡然变化。
“我要吃那只惑心鸟!”少年时期的枕苏气鼓鼓地指着天空上盘旋的大鸟,“它把我的头发弄断了!”
这是二人被孟独晴丢进秘境不久后发生的事。
身形同样小了一号的凌清秋默默移动,一剑便断开了惑心鸟遮天蔽日的翅膀,又穿透了它的喉咙,结束了它的鸟命,十分熟练地处理起坠落的猎物。
小枕苏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她在周围拿灵石做阵眼,布置了一个颇为复杂的防御阵法,提着裙子看凌清秋处理午饭。
“这只鸟真讨厌,我的头发留了好久。”
“嗯。”凌清秋一边点头回应,一边处理惑心鸟的内脏——枕苏从不吃牲畜的内脏。再用长清剑熟练地把惑心鸟的表皮划出几道,用削减的树枝穿了肉放好,下面升起火来,算着时间翻面。不多时,诱人的香味与金黄的表皮便已成型。
若是旁人看到神剑长清用来划鱼削枝,定要大跌眼镜,直呼暴殄天物。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小枕苏接过烤的喷香的鸟腿,心满意足地开始进食。凌清秋又把比较大的胸膛部分分成几块继续烤:“师父说,要在这里待到他放我们出来。”
“说是为了锻炼实战,我看就是躲清闲去了。”小枕苏捧着鸟腿嚼嚼嚼,腮帮子一直没闲着,半天才下去一半。二人还没到筑基,并未辟谷。凌清秋想着她的饭量,默默地把剩下的肉收进储物袋。惑心鸟体型大,就算对于两个不到八岁、正在生长期的小孩子,余下的肉也完全够下一顿的量。
“师父每三天都会来和我们对战的。”小凌清秋收剑入鞘,为师父辩解。
“那明明是挨打吧,好不爽。”小枕苏眼睛亮亮的,“虽然这次只是师父的虚影分身,下一次,我一定要让师父拿出真正的实力和我对战!”
吃饭,打妖兽,冥想修行,挨打,反思,吃饭,打妖兽,冥想修行,挨打……
明明是再枯燥不过的过程,凌清秋却感到无比安心。景色变换,他看到小枕苏遇到打不过的妖兽,眉头皱着,显得特别委屈,又像是突然看到了他,把月白剑随手一丢,招手唤他过去。
凌清秋迈步抬手,长清剑前指,剑势锋冽如虹,硬生生破开了眼前的景象。
“不可能……没有杀气,没有预警,你明明没有任何怀疑的反应,为什么……”嘶哑的声音自虚空传来,离凌清秋只有寸步的尖锐骨指也随之消散,却没有吸引到凌清秋太多的注意力。
“你的幻境很逼真,但你还是不太了解剑修”凌清秋转身横剑,面无表情地看着渐渐消失的红袍幻影,“一个剑修,不论处在任何境地,也不会放下他手中的剑。而且……”
“师妹不会让我过去的。”
她会选择独自战胜一切。
“你在发什么呆啊。”凌清秋从回忆中脱离开,枕苏正擦拭着月白剑。
“没什么,我在想……”凌清秋看了看树上还在垂死挣扎的红袍人,“我们要怎么处置他?”
枕苏打开传音玉碟,给此地的执法堂发了条消息,抬起剑鞘准备让这红袍人物理昏迷。哪知红袍人桀桀一笑,众人面前瞬间闪过一道白光。白光消失时,那红袍人竟然凭空消失在原地。
而一张被撕成两半的传送符,也顺着风飘飘然到了地上。
“小贼!竟然偷藏传送符!”余镜台先是谴责了红袍人偷跑的行径,又对红袍人藏宝技术表示肯定,并在树后又找到了一张完好的传送符。
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他吹吹上面的尘土,转头就塞进了自己的小金库内。
“无事,他受的伤不轻,短时间内也无法作恶。”枕苏接过凌清秋递来的绢布,擦了擦月白剑,“我们在路上耽误的时间有些多了,如今应尽快赶往南区为好。”
“手拿把掐。”余镜台自信甩头,让众人站在一起,“我下山前,师父特地给了我一些死贵死贵的传送符,只要半个时辰,保证马上就到诶嘿嘿。”
说着,他从芥子袋内翻出一张传送符,自信一撕。
众人齐刷刷出现在一个山窝内。
几人还未落地,空中数道紫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几人穿插奔来。
“避开!”枕苏剑尖在地上斜着一点,借力躲开紫光一道,还有余力拉住黎萤,步法轻盈地贴在一块山石后。
余镜台在千钧一发之际,右脚踩到一石子,在凄厉的尖叫声中躲开了两道紫光,创造拿脸刹车的壮举,看的黎萤面露同情。
脸朝下的余镜台抬手一抹,手上是沙土与血迹的混合物,他白眼一翻,给自己加了个金钟罩躺尸摆烂。
头铁小子凌清秋选择直接正面硬抗。
那紫光遇到长清剑,想象中被扫开的情况没有发生,而是视其无物一般略过剑锋,贴着凌清秋的眼角打到地上。
但这道紫光并没有消散,而是分出一道,向余镜台冲去。奇怪的是,余镜台防御力点满的金钟罩在与紫光接触的瞬间并没有阻挡住它,反而悄无声息地融化,让紫光毫无阻碍的射到余镜台裸露的手臂上。
枕苏环顾四周,几乎不费任何精力地找到阵眼。她向上抛起一颗灵石,双手结印,一圈阵法以她为中心朝中间扩散;凌清秋同时举剑下劈,凌厉的剑气伴着阵法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