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陈宥安“锁”在卧室以后,万宁一边收拾客厅里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一边惴惴不安怕太子殿下绿从头上起,恶向胆边生,冲出来把他俩给杀了——太子可是能跟武状元过招的高手啊!
时间一分一秒都很紧迫,万宁好像能听见陆清上电梯的脚步声似的,心跳跟着扑通扑通乱跳不停。
她把桌面上的书都装进包里,然后把那个巨重无比的黑色双肩包抱起来送进卧室。
门打开,陈宥安还站在门前,抬眼看她,“结……”
“你在那个梳妆台上接着看书。”她打断他的疑问,又强调了一次,“我不叫你出来,你别出来哈。”
陈宥安的眼神已经从疑惑变成幽暗,万宁没见过这种眼神,但太子府的幕僚或许经常见到,因为每当圣上又做出令太子失望伤心的举动时,太子便是这副神情,只是通常在那之后会迅速做出对应动作扭转不利局势。
但这里不是朝堂,而陈宥安也没对太子妃明显心虚的举止提出什么质疑。
他只是说了句“知道了”,单手拎过他的包,走去梳妆台前坐下。
门从他身后被轻轻关上,也挡住了万宁偷偷打量他的目光。
其实万宁现在真是紧张极了,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来,虽然理论上屋里那个只能算“前夫”,门外这个是待发展对象,但这样三个人共处的场景还是有种荒诞的背德感。
没容她想太多,门铃响了。
万宁从猫眼里看了下,是提着蛋糕盒子的陆清。
她揉一揉表情僵硬的脸颊,打开门,对陆清笑:“嗨~师哥~”
陆清皱了下眉,她对他的称呼一向多变,心情好的时候是“嘿”“喂”“陆清”,尴尬的时候才会喊“师哥”。
他把蛋糕盒子递给她,问了句:“不方便吗?那我不打扰了。”
万宁的手比脑子更快地把门开得更大,让他看清里面的情形,嘴也自作主张地邀请陆清,“没不方便,师哥进来坐吧。”
陆清却笑了笑,往门里走了两步,把她没接过去的小蛋糕盒子放在门旁的鞋柜上,然后又退出去,“太晚了,不坐了,说了是刚好路过,蛋糕你怕胖的话就明早当早饭吃吧,拜拜~”
他很有分寸地说了些让她没有负担的话,不等她再客套就走了,像是来送外卖的小哥。
万宁倚在门框上看他一直上了电梯,跟他挥手告别了才关上门。
她盯着鞋柜上的小蛋糕,看似在思考,实则大脑一片空白。
猛地晃了晃头,万宁回神,把小蛋糕拿回客厅冰箱里,小碎步跑着去开卧室门,“放”殿下出来。
陈宥安在做题,听她的召唤没抬头,静心把那道题的解题过程推演完了,才起身抬脚。
万宁心想自己真是太大胆了,居然敢支使陈宥安。
他什么都没问,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关心。
不关心是什么师哥大晚上来给她送东西。
王妈已经下班回家了,此刻家里只有陈宥安和万宁。
万宁看陈宥安换了个地方又安安静静做题了,觉得空气中有种凝滞的尴尬氛围。
就在她想着能说点什么的时候,陈宥安先开了口:“你吃饭吗?在厨房,阿姨说你吃的话热一下。”
“啊哈哈,我正要饿呢。不是,正要吃。”万宁的手指无意识地对着捏了捏指肚,她想她需要冷静一下,“我先,冲个澡换身衣服哈,你学吧。”
她说完,飞快逃走,在浴室里一边冲澡一边复盘今晚的每句对话,想陈宥安会不会猜到什么。
可是,就算他猜到了,又怎么样呢?
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太子妃了啊!而且他不是说过,曾经也想过继承大统以后放她和离,让她招婿吗?
还有,他一心想寻法子回到莽朝,而她已经决意要留在这里了,那他们分道扬镳也是迟早的事情,他更没立场去管她是不是再谈恋爱了吧?
是她自乱了阵脚!
温热的水流让她寻回了底气,她告诫自己:万宁,放低道德底线,享受缺德人生!
洗过澡的万宁如同蝉蜕过的新生,心情舒爽地走进厨房给自己找吃的。天已经越来越热了,大晚上的吃些菜饭实在腻人,她只看了一眼,便放弃了热饭的想法,打算吃陆清给她买的小蛋糕。
嗯……她的抹茶千层呢?
万宁拉开冰箱门又关上,再打开,仿佛那是一块会跟她捉迷藏的小蛋糕。
没了,不见了,不翼而飞了。
万宁又去门口鞋柜上找,那里也是空空如也。
奇怪,她的小蛋糕去了哪里。
视线在客厅扫了一圈,最终锁定在某个做试卷的男人身上。虽然不想开口,但万宁还是问了,“你看见我的抹茶千层了吗?就是,一个白色盒子装的绿色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