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吗?我觉得我还能再拧几亿根螺丝……”
陈悠悠哭丧着脸,欲哭无泪。
脑海中,那个流着鼻涕的邋遢小男孩和刚才那个西装革履的霸道总裁不停切换,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冲击得她差点当场去世。
“妈,我突然觉得,打工也没什么不好的……”陈悠悠有气无力地说,声音颤抖得像风中残烛。
“打工?你打得过谁?!我看长孙景就挺好的。”老妈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脑门。
“你以为现在工作那么好找?就你那168分的成绩,除了去拧螺丝,你还能干嘛?!”
陈悠悠欲哭无泪,拧螺丝就拧螺丝吧,总比嫁给童年阴影强!
她现在无比痛恨自己的健忘,为什么偏偏把长孙景这号人物给忘了?!
“妈,我这就去联系中介,明天就去工厂报道!”
陈悠悠信誓旦旦地保证,然后逃命似的冲进自己的房间,反锁房门。
她瘫倒在床上,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这些年和长孙景的“孽缘”。
小时候,长孙景就像个跟屁虫,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悠悠姐、悠悠姐”地叫。
那时候的陈悠悠,是整个院子的“孩子王”,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无所不能。
而长孙景,就是她的小跟班,对她言听计从,唯命是从。
有一次,陈悠悠带着长孙景去爬树掏鸟蛋,结果长孙景一个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磕掉了一颗门牙,成了“豁牙子”。
即便是缺了颗门牙,长孙景也不敢违抗陈悠悠,简直把她的话奉为圣旨。
再后来,陈悠悠一家搬走了,她和长孙景也就断了联系。
没想到,再次见面,他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身价千万的青年才俊”?!
陈悠悠抓狂地挠着头发,这世界也太魔幻了吧?!
“不行,我得赶紧找个借口,把这门婚事给推了!”陈悠悠猛地坐起来,开始绞尽脑汁地想理由。
第二天,陈悠悠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约定好的餐厅。
长孙景已经坐在那里,一身休闲装扮,少了些许霸道总裁的凌厉,多了几分阳光少年的清爽。
“悠悠,你来了。”长孙景看到她,眼睛一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呕……”陈悠悠差点吐出来,不行,她不能再想了!
“那个,长孙景,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陈悠悠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我昨天仔细考虑了一下,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长孙景脸上的笑容僵住,“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是,你很好,真的。”
陈悠悠赶紧摆手,生怕他误会,“只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长孙景愣了一下,眼神黯淡下来,“是谁?”
“是……”陈悠悠支支吾吾,突然灵机一动。
“是工厂的!车间主任!他虽然没你长得帅,也没你有钱,但他……但他活儿好!”
陈悠悠本想搬出工厂流水线上的打螺丝工人来增加可信度。
谁知长孙景听了“车间主任”和“活儿好”的描述,非但没有死心,反而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车间主任?哪个车间的?明天我就去会会他!”
长孙景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能比我还优秀!”
陈悠悠目瞪口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
“不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陈悠悠急得满头大汗,绞尽脑汁地想解释清楚。
“悠悠,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长孙景打断她的话,语气温柔,“你是不是担心我嫌弃你学历低,工作不好?”
“难道不是吗?!”陈悠悠在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嫌弃你!”长孙景信誓旦旦地保证,“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悠悠姐!”
陈悠悠嘴角抽搐,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修罗场”。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陈悠悠拿起包包,落荒而逃。
“悠悠!你等等我!”长孙景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陈悠悠跑出餐厅,拼命地往前跑,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阵风。
长孙景在后面紧追不舍,边追边喊,“悠悠,你别跑!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路人纷纷侧目,对着这对“情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太冲动了!”
“就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在大街上追来追去的!”
“你看那个女孩,长得还挺漂亮的,怎么找了个这么不着调的男朋友?”
陈悠悠听到路人的议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看着长孙景越追越近,她心一横,冲进旁边一家商场,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左躲右闪,希望能甩掉他。
可她忘了,长孙景是什么人?
堂堂长孙集团的太子爷,商场这种地方对他来说简直就像自家后花园一样熟悉。
他三步并作两步,几个闪身就绕到了陈悠悠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悠悠,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长孙景看着气喘吁吁的陈悠悠,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谁要你吃啊!”
陈悠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长孙大少爷,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妹,高攀不起您这尊大佛!”
“谁说你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