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鸣定好的地方,是他们当地一家很有名的饭店。
两个人到了地方,在停车场停好车,苏又溪给骆鸣打了个电话,过了五分钟,骆鸣就从门口出现了。
他笑眯眯地跟许闻君打了招呼,领着两个人去了二楼包间。
一进门就看到里面坐着四五个人,其中两个,她虽然多年没见,但是看脸,一下子就能认出来是小学同学。
还有两个挺年轻的女孩儿,分坐在两个人身边,也许是他们两个的伴侣。
还有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男人,独自坐在另外一边。
他们一进来,几个人都站起来打招呼。
果然跟她猜得差不多,那两个女孩儿分别是她小学同学的妻子,年纪大一些的那个男人便是冷面厂的老板。
一番混乱的相互介绍后,几个人纷纷落了座。
苏又溪见桌上摆着白酒,许闻君才刚一坐下,骆鸣便把一只白酒杯放在他的面前,看架势像是要给他倒酒,赶紧说:“他不能喝酒的。”
骆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哎呀,只喝一点点嘛,哪有不会喝酒的男人?”
苏又溪按住他的手腕,“不是,他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是医生,喝酒之后,晚上有人来找他看病就麻烦了,而且我们开车过来的。”
其实这也只是一种说辞,她就是不想让许闻君在这儿喝酒,这种当老板的酒量都大,被他们劝酒喝,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到了这会儿,她突然有点后悔带许闻君过来了。
但是许闻君却拍了拍她的手腕,“没事儿的,就喝一小口吧。”
“那你回去的时候怎么开车?”她问,同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他却像是没看到似的,还跟她开了个玩笑:“不是还有你在吗?你可以当我的司机啊。”
苏又溪轻轻踢他一下,许闻君伸出手来,按在她的大腿上,拍了拍。
她没敢再动,但依然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他凑过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担心,我有分寸的。”
苏又溪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应酬的时候成熟得体的一面。
之前一直觉得他是个小朋友,需要自己照顾,然而就在这一个瞬间,她却恍然有一种自己在被他照顾着的错觉。
苏又溪那两个小学同学现在也是考进了体制内,所以跟许闻君比较聊得来。
苏又溪就专心地跟骆鸣还有冷面厂老板交流。
那个老板姓李,年纪不小了,接近50岁,但是笑眯眯地很好说话。
苏又溪跟他交流得非常顺畅。
而许闻君也特别有眼力见儿,该敬酒的时候敬酒,该搭话的时候搭话。
苏又溪总是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
她觉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许闻君耀眼。
那种耀眼不单单指的是长相,而是有一种驾驭全场的能力。
她先前完全不知道许闻君竟然还能在这样的场合这么游刃有余。
好在这一桌上也没有外人,虽然聊得很愉快,但酒并没有多喝。
结束之后,几个人一起朝外走,道别后,两人一起走到车旁。
许闻君掏出钥匙递给苏又溪,又有一些不太放心,“可以吗?”
苏又溪晃晃钥匙,“这会儿知道担心了?”
他笑着看她。
他今天喝了些白酒,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也跟平时不太一样,变得黏黏糊糊的,像是一只求摸摸的小狗。
苏又溪不禁变得心软软的,伸手拍拍他的脑袋,“放心吧,虽然我好久没开了,但是以前好歹也是经常在城市里开车的。”
许闻君“嗯”一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乖乖地系好安全带。
回去的路上,俩人都很安静。
车内灯光昏暗,只有路灯不断变幻着光影,明明灭灭的光印在两个人脸上。
苏又溪听到许闻君轻哼了一声,免不了有些担心:“难受吗?”
他摇头:“没事儿。”
苏又溪叹口气,“你那么实在干嘛?其实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没必要喝的。”
他反问:“不是要谈生意吗?”
她笑了,“说是谈生意,其实就是小学同学聚个餐,你不想喝,没有人会勉强你的,大家也不是外人。”
他也跟着轻轻笑了,“我这不是想作为家属给你撑个场面吗?”
她快速看他一眼。
其实他也没说错,他们这地儿酒桌文化挺盛行的,要不是因为他痛快地喝了几杯酒,可能生意还真没有这么快能谈妥。
毕竟在他们这儿看来,肯喝酒才是给对方面子。
肯喝酒,说明才有诚意。
苏又溪明明记得他没喝多少,可到家之后,他的行动却明显变得迟钝起来,跟他说话也是含含糊糊的,像是脑子都乱了。
到了家,他先下车,站在家门口,从口袋里掏钥匙,费劲巴拉的,掏了半天却掏不出来。
苏又溪锁好车走过去,扶住了他的胳膊,“没事儿吧你?”
他偏过头去看她,眼神直勾勾的,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