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回家之后,陈默然的父母也好,奶奶也好,看起来确实是很客气的。
他们热情地邀请他们两个每个周末都回家聚餐一次。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这种客气中却带着一种疏远。
甚至她可以不小心瞥见这些人在背后看她时,对她翻白眼。
可他们在陈默然在场的时候,却又对她十分客气。
后来,她就渐渐地不想再去他们那边了。
然而不知他们跟陈默然说了什么,陈默然却觉得她在没事找事。
他们的第一次争吵就是因为这件事。
那天周末,陈默然的妈妈又像往常一样喊他们去家里吃饭。
她躺在床上装病,“你今天自己去吧,我不太舒服。”
陈默然凑过来,摸摸她的脑袋,“怎么回事啊?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是不是感冒了?”
她故意压低声音说:“可能是,反正嗓子有些疼,你自己去吧。”
陈默然就有一些不太开心,“今天我小姨也会来,他们一早就说好了今天要跟我们见面的,要是感冒不严重的话,就跟我一块儿去吧。”
她没耐心了,“说了我不想去。”
陈默然皱眉看她:“你根本不是感冒了,就是故意不想去是吧?”
她干脆一做二不休,坐起来,朝他扔了个枕头,“对,我就是不想去,怎么了?”
陈默然一把接过枕头,将枕头扔到床上,坐在她身边问:“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啊!”陈默然脾气不是特别好,一听她拐弯抹角的就来气了。
“好啊,那我就说清楚,你家里人从来就没有瞧起过我。”苏又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要怎么样一桩桩、一件件,把他的家人瞧不起她的那些小细节都说出来?
陈默然听她这么说,突然低头笑了一下,“你就因为这个生气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们对谁都是这样,并没有瞧不起你。”
“哦,他们对谁都在背后翻白眼吗?”
“你不要无理取闹,他们不可能翻你白眼的,”陈默然听到这个话突然生气了,站起来看着她,“你不想去拉倒,自己在家躺着吧。”
那天苏又溪气得不行,陈默然竟然就真把她扔在家自己走了。
而且一直到了晚上10点才回来,还喝得醉醺醺的。
苏又溪理都没理他,任凭他瘫倒在沙发上。
第二天一早,他从沙发上醒来,看到苏又溪连个被子都没给他盖,又气得跟她大吵了一架。
两个人就此产生了隔阂。
那之后,陈默然又喊过她好几次,她都找借口推脱了。
直到那天,陈默然奶奶的八十大寿。
那天,她没有办法再找理由,只能跟着他一起去了。
陈默然走到之后便轻车熟路地去找其他亲戚朋友玩儿了,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很尴尬。
幸好有两个亲戚家的小朋友,一直围着她姐姐长姐姐短的,跟她玩了好一会儿。
她起身去卫生间上厕所,路过厨房的时候,听到有几个人在里面聊天。
她原本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爱好的,然而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谁,是叫苏又溪,对吧?你们家那个儿媳妇,有了吗?”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传来。
她站在内侧,里面的人没有办法发现她。
听到这儿,她停下了脚步,贴墙站着,听着里面的声音。
“没有,我能让她顺利怀上就见了鬼了,”这是陈默然妈妈的声音,话中带着很明显的恨意,“狐狸精一个,以为把我儿子勾引到手了,她就能在这个家站稳位置?她做梦吧!”
“那你还能怎么做?”有人这样问她。
“从我儿子下手呗,硬的不行咱就来软的,先稳住他,告诉他现在先别要孩子,不着急,他也就听了。”
陈默然妈妈说完后,又轻笑一声,“幸亏我儿子在这上面还是听话的,婚可以乱结,离婚就是了,大不了给点儿钱打发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孩子可不能乱生,那可就涉及到遗产继承的问题了。”
“要不说还得是陈姐,这事儿要是搁到我头上,早就脑袋不清醒喽!”有人哈哈笑着。
“哎,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死皮赖脸地非要嫁,咱要是反对,咱就变成敌人了呀,”陈默然妈妈叹口气,“生儿子可真是生了个冤家!”
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传进来,“你家儿子幸好还算听你的话,哼,我儿子呀,不仅非要娶一个狐狸精,还是带球娶的,你说我这多麻烦,破了我好多财呢。”
“哈哈哈,谁让你心慈手软来着。”
“破财免灾破财免灾,哈哈哈。”
“那也只能这么想呀。”
“好在她拿了钱赶紧滚远喽。”
里边安静了一会儿,陈默然妈妈把胸口砸得砰砰响,又说道:“陈默然听什么话呀,你怕是不知道,他找这么个掉价的女人,就是为了跟我唱反调,故意气我呢,我还不了解他?一早就跟他说要他找个门当户对的,他倒好,直接给我找一个这样的,哪哪儿都不符合我的要求,你说不是气我是什么?”
什么时候回到客厅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双腿已经站麻木了。
原来自己眼中所谓的神圣的爱情,在这些人眼里就是这。
狐狸精,破财免灾,掉价,作对,拿了钱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