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屋后,还不忘转身先关好房门。
等他做完这一切再掉转身子时,两把锋利的长剑便一左一右同时搭在了他的肩膀。
松萝拿着帕子站在一旁蓄势待发,只等着对方在受到惊吓张嘴时便可将手中的帕子毫不犹豫地塞进他的口中。然而来人的反应却让松萝大失所望,他没有害怕,而是将双手往旁边一摊,抬着下巴伸长了脖子,忍无可忍道:
“行了,你们赢了,你们不觉得烦我都嫌烦了,干脆直接动手吧。”
郁李和款冬对视了一眼,二人面面相觑,都不太能理解他这样异于常人的反应。松萝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在犹豫,要不要直接上前堵住这人的嘴。
那男子见她们迟迟没有动作,反倒更生气了些:“我说你们这些大梁人也真是的,永远都是这么的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我现在都放弃挣扎了,你们怎么又不动手了?你们是不是打算这次放了我之后继续三天两头的搞刺杀?你们难道是在拿本世子取乐吗?我告诉你们我......唔唔唔!!!”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女孩子将手里团着的物件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嘴里,以齿间触碰到那柔软的质地来说,应该是个帕子。
这帕子都碰过些什么地方?脏不脏?
他的身体飞快地僵硬了一瞬,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用手将口中的帕子取出来时,一低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被这一伙人给捆住了手脚。郁李面无表情地从后面宛若拎小鸡般地拎着他的衣领,将他随手丢到了角落里。
男子恼羞成怒地瞪着眼前的三个黑衣女子,他听到其中一个声音甜甜地喊着三师姐:“他是谁呀?穿得好生奇怪。”
“这是北越王世子。”被唤作三师姐的女子右手摸着下巴,目光直白地从上到下打量着他,“我记得他是叫莫......万俟钰来着。”
万俟钰抗议般地“唔唔”了两声,他挣扎着,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被人当猴戏看。
床上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原本还站在他面前的三个姑娘在听到这个动静后眨眼间不见了两个,还留在原地的便只剩下那个声音甜甜的姑娘。她脸上挂着同样甜得如蜜糖般的笑意凑到了他跟前,轻声地问道:
“我问你昂,刚刚你也在楼下听秋海棠弹琴吗?”
万俟钰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回答后,少女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方略带鄙夷的视线,和同样轻蔑的声音:“呵,还世子呢,原来你也是个没有品味的家伙。”
坏了,合着这是落到对家手里了。
款冬坐在床边,附身用帕子仔细擦拭着小满额上的汗。小满的表情愈发痛苦,她身上的伤痕有些已经化了脓,有些深可见骨,款冬越看越觉得揪心。原先经过款冬粗略的疗伤,那些撒在上头的那些金疮药发作了起来,根本无法缓解小满的疼痛。
只可惜解离不在这。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出去找点药来。”款冬的身上没有备下麻沸散,这样严重的伤势她轻易不敢下手在治疗,一时竟有些束手无策。
“这个点我们去哪儿找药啊?你别说是药铺了,就算是那些医馆也得再等上一两个时辰才会开张呢。”松萝将翘翘倒在手上,一边用手指轻抚着它的壳一边漫不经心道。她的动作倒是令面前的万俟钰惊得不轻,他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躲,又挣扎着“唔唔唔”了几声。这番动静吸引了款冬的注意,她望着躲在桌椅间的万俟钰,心里不禁有了主意:
“要不我们给他也划上两刀吧。”
闻言,万俟钰难以置信地循着声音望向了款冬:“唔——嗯?”
“给他划上两刀又有什么用啊?就算是闹起来了那些人也只会给他医治,又不会管别人的死活。”松萝的眼睛依旧没离开自己的掌心,翘翘抱着她的食指跟她正玩得不亦乐乎。
她话音未落,款冬将双手放在胸前轻轻一拍:“就是要闹起来才好呢,这样到时候才更能方便我们抢了他的大夫夺了他们的药!”
合着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啊?万俟钰心里暗暗腹诽道。
为了几瓶外伤药就要大张旗鼓地给他来上两刀?
万俟钰的挣扎声更强烈了些:“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可是万一我们抢了药之后惹恼了他们,反而引来了官府的人岂不是更麻烦”松萝还是不赞成款冬的提议。
款冬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却又被万俟钰抢先一步:“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到底在唔唔啊啊的说些什么啊?”松露被他吵得有些烦,终于瞥了他一眼。
旁边郁李的声音紧随其后,她的语调冷漠,不带一丝起伏,像是机械的重复:“女侠,不用这么麻烦,你听我说,我有法子。”
“你又在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松萝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地看看万俟钰,又看看郁李。
郁李的眼神往万俟钰的方向瞟了一眼示意:“这话是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