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寒伸出左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也许是家人去世对他打击太大。”
“那您之后如果受到人身安全方面的威胁,一定要随时联系我们。”
沈舒寒笑着对年轻的小警员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缓缓走出警局,背影纤长而挺拔,小警员看她看得有些痴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小声嘀咕着:
“这样完美的女人,怎么会看上那种男人呢...”
那天之后,李叔就暗中加派了很多人手,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沈舒寒,生怕段霖狗急跳墙干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来。
而段霖也是自此一蹶不振,整日酗酒度日,三日后沈舒寒再次见到他时,竟然都快要认不出他来。
“小姐,我们到了。”
李叔恭敬地替她拉开车门,沈舒寒一身精致的黑色装束,只在胸口别了一枝白花,面无表情地从车上下来,向着人群走去。
段霖的姑姑哭成了泪人,边哭还边不忘从手帕里恶狠狠地瞪着沈舒寒。
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沈舒寒就是这场谋杀背后的始作俑者,可无一人敢当面说出这种不敬的话来。
段霖满脸的胡茬,眼窝深陷,站在墓碑前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沈舒寒虚起眼睛看了看墓碑上的文字,接过李叔递过来的一块黑色绸缎,轻轻擦拭着那块墓碑的上沿,动作缓慢而镇定。
接着她站到了段霖身边,对着墓碑鞠了一躬,只字未言就准备立场。
“沈舒寒!”
段霖从背后叫住了她: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所有人说的吗?!”
沈舒寒转身,视线挨个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在段霖的脸上。
“保重。”
这是她留给段家人的最后一句话,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表达。
回到家后,她便立即脱掉衣服走进浴室,她受不了墓园里那种万物消弭殆尽的腐败气息,更何况所有人似乎都将段毅的死归咎于她,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父辈种下的因要由她来承担后果,她不理解,难道就因为她如今有财有势,就活该沦为众矢之的吗?
她受不了这种道德绑架,她只想尽早和段家人撇清关系。
看着镜中自己光滑背脊上的几道浅浅的印记,沈舒寒的后槽牙又不自觉地咬紧,无论她再怎么上药都不见好转,真是该死,以后让她怎么再穿露背裙?
然而衣服才刚换了一半,胃里那种难忍的翻涌感又席卷而来,她连忙撑在水池边干呕了一阵,等到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抬起头,眼泪都已经滚落下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反常。
...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胃口不好又经常呕吐的?”
孟棠推了推眼镜,用笔在检查表上做着记录。
沈舒寒裹紧了身上的毯子:
“大概一个月前吧,会不会是什么后遗症?”
“不像,更何况上次外伤你没有伤到胃部。”
孟棠按动着手里的圆珠笔细细思考着,忽然眼神有些奇怪地看向沈舒寒:
“那次我去给你上药,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沈舒寒心下一惊,不自觉吞咽了一口。
孟棠严肃地看向她:
“如果你想我帮你,就要告诉我实情。那天我看你的状态不对,段霖除了打你,是不是还对你做了别的事情?”
沈舒寒终于决定放弃掩饰,右手不自觉地往自己脖子上放:
“那晚我被下了药,他把我带回房间之后...之后的事情,我有些记不清了。”
这回轮到孟棠彻底不淡定了,把圆珠笔往档案里一夹,站起身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到现在才说?综合你目前的症状来看,你很有可能怀孕了你知道吗?!”
“什么...这不可能的。”
沈舒寒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蜷起手指。
“怎么不可能?他是你丈夫,你被下了猛药,哪个男人会忍得住不碰你?我现在出去给你买验孕棒,今天就要知道测试结果。”
沈舒寒来不及阻止孟棠,她就直接开门走进了花园,直直往大门口走去。
沈舒寒静静坐在沙发上,感觉到内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瓦解,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了一种如临大敌的绝望感,好像有人偷偷将一颗淬了毒的种子埋在了她的心里。
她暗暗下定决心,假如自己真的怀孕,这个孩子怎么样都不能留。
不一会儿孟棠就回来了,沈舒寒从她手里接过验孕棒,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
沈舒寒摇头说没事,随后进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沈舒寒走了出来,脸上并没有过多的神情,孟棠从她手中接过那根验孕棒,脸上流露出困惑:
“一条杠?你没怀上?看来是我多虑了。”
最后,孟棠给她开了张单子,沈舒寒看着单子有些错愕:
“怎么是食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