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拥有一段完整的婚姻,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们的婚姻,不够完整吗?”
段霖突然有些烦躁,他不明白,沈舒寒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他不想一再重复。
“舒寒,我想和你要个孩子,我想成为你孩子的父亲,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沈舒寒唇边的笑意逐渐隐去,眼神开始游离。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和你一说起这个话题你就只会躲开。舒寒,我实在不想逼你,可你已经34岁了,你知道吗,如果这两年再不抓紧,你很有可能无法成为母亲了。”
“母亲?”
沈舒寒嘴角扯出一个极具嘲讽意味的笑容:
“我并没有很想成为一个母亲。”
“...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
“自私?”
沈舒寒低头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脑海中想起的却是许多年前的某一天,她被自己的母亲锁在家里,而她的母亲,当时商界有名的女强人,竟然生生将她的挚爱从她身边夺走,送去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不,是送去了地狱。
母亲这个词,从此在她眼里就变得陌生而寡淡。
“...你就当我是自私吧。”
“舒寒,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夫妻之间本该没有秘密,可你的秘密藏得太深,连我也不能知道,对吗?”
沈舒寒没有回应。
半晌,段霖终于说出了压抑了很久的话:
“舒寒,如果你不能做到对我坦诚,那我们不如离婚吧。”
沈舒寒突然怔住了,她没有想到段霖竟然会真的说出这两个字。
她抬起头,紧紧咬住下唇,却不是因为心痛。如水的双眸此刻不再温柔,她感觉自己的手又开始变冷,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连同自己的心也一起结成了冰。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同意离婚。”
段霖也懵了,她就这么轻巧地同意离婚,甚至连一次挽回都没有做,他曾经用自己无尽的温柔融化了的心,此刻又在自己的面前重新冰封,也许再也没有可能迎来阳光了。
“...好,这是你说的,没有后悔的余地。”
“是我太自私,你有选择的权力,我尊重你。”
沈舒寒决绝地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随即起身离开。
段霖感觉自己的心跳很沉重,很闷,让他喘不过气来。
(OS)“舒寒...你刚刚...有心痛吗...你有像我一样的心痛吗...”
...
第二日,在远离闹市的医院里,宛然正专注地观察着弟弟宛冬,她发现他苍白瘦削的脸上竟然长出了细小的胡茬,只是她并没有想到要带剃须刀过来。
“宛然小姐,这个月的医药费麻烦你今天续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这是这个月的单子,给你。”
宛然接过单子,还是熟悉的条目和数字,她曾核对过无数销售单据,可唯独每每将弟弟的医疗单接过时,内心的痛楚使她无法镇定。
“下一位。”
收费窗口里有人喊道。
“来了。”
宛然将单据递进窗口。
“6号床,宛冬是吗?”
“是。”
“一共两万三千元,怎么支付。”
“哦!刷卡,给。”
宛然将早就准备好的银行卡给了对方。
“输一下密码。”
【输密码声】“滴滴滴滴——”
“好了,缴费单拿好,下一位——”
宛然从排队的人流中里走出,一边低头整理着单据,却不想迎面被一个匆匆忙忙的身影狠狠撞了一下。
“哎哟!”
她的胳膊被撞得生疼,皱着眉看向对方。
撞她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是柔弱的女孩儿,年纪大约也就二十七八岁,听见她喊疼,立马向她道了歉:
“对不起,你没事吧?”
“下次能不能好好看路?”
女孩儿还想对她说些什么,却被不远处一个男人叫住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不是约好了上午九点吗?妇科都排起队了!”
女孩儿随即匆匆从她身边走过,走向了那个男人。
宛然只是稍稍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就立即将他认了出来,是段霖!
几年前段霖热烈追求沈舒寒时就常常往酒店跑,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刚开始大家都以为又是什么花花公子,却没想到过了不久他竟然真的和沈舒寒结了婚。
而作为沈舒寒的竞争对手,宛然自然就记住了段霖。
看着段霖四下张望又神色慌张的样子,宛然觉得十分可疑,便悄悄跟了上去。
其实她大可不必偷偷摸摸,段霖只一门心思扑在沈舒寒身上,对她宛然压根儿就没有印象,她曾经嫉妒沈舒寒嫉妒得发疯,凭什么这个女人的周围总有多情又多金的男人嘘寒问暖,而她不论怎么努力,却只能被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而现在,她突然就不觉得自己卑微了,因为她看见段霖正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陪着她走进了妇科诊室。
(OS)“沈舒寒啊沈舒寒,话说你知道你男人在外面偷腥吗。”
她装作在自拍,实际上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正从诊室里出来的两个人。
(OS)“早就知道这些男人靠不住,你也有被戴绿帽子的一天,真是太好笑了。”
看着相册里的照片,她很是满意,将手机收了起来,随即起身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