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归的蝶变术完成了,他不仅功力大增,就连身体也变得更加强悍。
他能明显感觉到无相术反噬的痛苦稍减,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怪哉。”
元归开启昆仑术,四周的景象现在脑海中,“嗯?”
一大群能量流动线中有一块均匀的东西,“这是什么?”
他随意披上一件衣服捡起来发现是根羽毛,万事万物都有运动,哪怕是微小的生命也有点点星芒。
而这个羽毛中的力量处于静止,元归收起羽毛,穿好衣服,簪好头发,蒙上眼带,走出山洞沐浴在阳光下。
温暖的阳光驱散寒冷,元归感觉舒服了很多,他拿出羽毛,注入法力。
翠羽散发光芒,元归手心一闪,一把琴出现,“翠鸾琴?”
它怎么会和翠鸾琴产生共鸣?
“羽毛?”
元归想到了,他元氏有四件法宝,三首蛟可变为武器三叉戟,啸天可化为打狗棍,类则可幻为烈焰横刀。
唯独第四件法器翠鸾琴,并没有生命体。
“不完整。”原来是这样,可为什么族长传承里没有提到?
元归抚摸着翠鸾琴上的鸟纹,“你在哪里?”
翠羽一闪化作无数光点环绕元归簇拥着他,“那我们走吧。”
元归抱着翠鸾琴,跟着指引,御风而行。
云忧谷中,停驻在已经没有面具的雨师身旁的翠鸟不知察觉到什么,“啾啾!”挥动翅膀离开。
雨师望着飞走的翠鸟,不知又发生了什么,叹了一口气,“唉。”
蔚蓝的天空被夕阳熏上火焰般的嫣红,光芒犹如脆弱的蝉翼即将破碎。
循序站在江北寒的坟前,问已经被净化的真琴和风遥,“他的病怎么如此严重?”
“十一年前,混沌大军兵临城下,包天大人奉命出征战死沙场。江大人独自抢回包大人尸首,却也受了重伤。宗主开门投诚,大人一直以来为此抑郁,心结不舒,缠绵病榻。”
循序喉中哽塞,“这样啊。”
这些年,这样啊。
小青眼神充满担忧,“循序师兄。”
循序温柔地摸了摸小青的头,“我没事,我想自己待一会,好吗?”
“嗯。”
众猫离开。
白糖走在后面回头看了眼孤立的黑衣和新坟,折身跑了回去,星罗班看着白糖没有阻拦他。
这丸子虽然胡闹,但从来都是心性柔软,知道什么场合做什么。
“师兄。”
循序耐心地低头问他,“白糖,怎么了?”
“师兄,别伤心,不是你的错,会结束的。”我保证,一切都会结束的。
循序挤出一道笑容,抬头看向逐渐消失的光明,“我并不觉得这是我的错,很多事,我做与不做,都会发生,怎么会是我的错呢?”
“只是白糖……”循序吐出一口浊气,“我讨厌,讨厌这种无能为力,什么不能改变的境遇。我想保护所有猫,然而我拼尽全力,却总有我无法改变的事情。”
师父,宗主,师伯,师叔姑,师弟师妹,兄弟朋友……他想保护的猫太多了,可他太弱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
“才不是!”白糖大声否定,“师兄,你才不是没用的猫。你那么好,那么厉害,那么用心地保护督宗和伙伴,才不是没用的猫。”
“是吗?”是啊,他不应该怀疑自己,他付出了百倍努力去保护大家。
只是,“我唯一的错就是……不,弱也不是我的错,我拼尽全力了,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只是……”
“师兄——”
“只是我太渺小了。”渺小到什么也无法影响,循序突然问白糖,“白糖,你害怕吗?”
白糖和循序四目相对,他说出了心里话,“怕。”
“可是我更怕我什么都不做,失去伙伴们。”
“是啊。”做了,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不做,一定改变不了什么。
循序看着太阳已经消失的西方,只留下余晖。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深夜,循序坐在江北寒的墓旁,提着酒壶,“身担要职,我不怎么喝,今日破例陪你。”
酒水洒在地上,循序用着同一把壶自饮,“其实,你这样也挺好。”
循序靠在坟包上望着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前路未卜,我会继续失去很多猫。从头到尾,开始不由我决定,结局也一样。”
“我希望所有猫安好,但你我都知道,这不可能。大战就在眼前,一定还会有牺牲。”
“死了,也挺好。”
循序说完了心中的忧郁,灌了一口酒,喝的太急还被呛到,“咳咳,北寒,我有个师弟。呵呵,我在督宗那些年能撑下来,全靠那些师弟师妹。”
每次看到那些孩子迷茫依靠的眼神,循序就有无限的动力和勇气。
“有个师弟叫逆风,他眼睛不好,一直以来我都很照顾偏宠这孩子。”
可循序没想到,“可那孩子是元氏后代,他已经离开了,我知道督宗不是他停留的地方。”
循序静默无言地喝着酒,逐渐醉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任何猫离开我,真的不想……”
“我想把所有猫拢在我的羽翼下,可是……”
夜色很美,但元归看不到。
他跟着翠羽的指引乘风而行,风中开始出现咸湿的气息。
元归听到涛涛水声,
【“妈妈,身宗的大海是什么样的?像湖一样吗?”
“大海啊,比湖要大,大好多好多,一望无边际。”
“哦?”
“还有潮湿,泛着盐和鱼的味道,海水波涛汹涌,很壮观,将来妈妈带你们去身宗看海。”
“好。”】
难道到了大海吗?
身宗。
妈妈。
元归下落到海岸边,脚下是绵软又冰凉的沙地,让他有些惊奇,身后的风奔腾着向前鼓动衣衫。
面前,是各种流向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