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面犹豫地站在锣楼下,想起师父把这件东西交给他们时,她已经奄奄一息,“唐明或铁面,你们协助,一定守护好督宗。警惕……”
“师父。”
面前的门打开,元海站在里面,他就住在这里看守锣楼,“宗主大人,您请进。”
铁面走进锣楼,定定地抬头望着一直向上的旋转楼梯,他扭头,“我说你住这也不害怕,这上头那么黑。”
“哈哈。”元海没回答他,从墙上取下一个灯笼,笑着递给他并调侃道,“宗主大人,我是不可能陪您上去的,白大人并没有召我,我可不敢,您自己去吧。”
铁面接过灯笼,“我又没说让你陪我上去。”他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
越向上走,铁面越是心惊胆战,这楼梯的外侧可没有扶手。
按照猫土建筑法,这楼属于是危险建筑物。等十二宗恢复了,他就依法下令拆楼。
楼梯的尽头是墙壁上的一道门,而这个和门连接的平台四周也没有个护栏,铁面推开门迈了出去。
这扇门好似连接了另一个空间,阳光大好,脚下是夯实的土地,铁面忍不住蹦哒两下,脚踏实地的感觉真舒服,他放下灯笼继续走。
向前走几十步出现一座悬空吊桥,铁面把小盒子仔细地收在怀里,握着吊桥两侧的绳子,向桥的对岸走去。
他原本也不怕高,但是现在不是没有韵力吗?其实有韵力摔下去也一样会死吧?
说起来他该怎么收复督宗呢?只靠那几只小猫是抓不住师兄师姐的,而他又无法出力。
就是不知道身宗砚寒泓愿不愿意帮忙,在加上莫连,好像也不太够,师兄他们手里还有一条缚妖索。
如果白月愿意下山帮忙就好了,嗯,他把督宗法器之一的乾坤圈送给她,她怎么也得帮个大忙才是。
对!
铁面想七想八,终于走到了桥的对岸。
后背已经湿透,但还没完,这里是一座山,只有一条环山石梯。
铁面小心地贴着石壁爬山,快要到山顶时,山腰仿佛被切去一块,将上山的阶梯一分为二。
小楼依山而建,平整的石面上竟然长出一株山茶花树。
郁郁葱葱的山茶树下,石桌旁坐着一位轻摇团扇的女子,她身穿淡绿衣衫,手执小猫扑萤绿色纳纱金柄团扇。
她驻守在这里,守护着山上的东西。
铁面一路走到这里,擦了擦满头的汗,“累死了。”
白月腰背挺直坐的端正,轻摇团扇,眼波流转,一颦一笑,顾盼生辉,明媚温柔,然而一开口,“你不还活着喘气儿吗?哪儿就累死了。堂堂一宗之主,你也太不济了。”
铁面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这破地方到底有多难走你心里没点数吗?”
白月半遮面甚是得意,“当然有数,不然你以为它为什么那么难走?”
……“我不是来跟你斗嘴的?”
白月斟满一杯茶水放到对面,“哦,那你爬那么多楼梯是特意来找我喝茶的?”
铁面坐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你明明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白月了然地点了点头,团扇轻点,“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说你是来喝茶的。”
这意思就是还不放他出去呗,“你知道吗?纳、录、眼、手、念、身、步、唱、打九宗的混沌已经被净化,只剩下判、督、做三宗了。”
白月虽然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没有兴趣问,随口敷衍道,“那真是恭喜你们十二宗了,即将彻底死亡。”
“嘿,你怎么说话呢?分明是黎明即将到来。”
白月一脸嘲笑,“铁面,何必自欺欺人。”她站起身走到崖边,看着白云之下的青山,“你真的觉得你们十二宗能战胜混沌吗?”
“只要团结……”
白月打断他,“你觉得你们做得到吗?”
铁面沉默。
良久,“无论如何,十二宗绝不屈从于混沌。”
白月毫不留情地插刀,“切,不屈从也屈从了十多年,还在乎这一会儿吗。”
铁面叹了一口气,看来即使知道十二宗目前现状,她也没有帮助十二宗的心思。
罢了,他早有预料。
铁面从怀中掏出小盒子,走到她身后,“给你。”
白月好奇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连在一起的手镯,木质古朴,刻着花纹,“听说过九曲连环,两个镯子有什么好连的?”
“这叫乾坤圈,也叫阴阳镯,是我督宗三大法器之一。”铁面骄傲地纠正她。
“哦?所以呢?你们的宝贝法器给我干嘛?”如果这是法器,那她不感兴趣。
“开门,放我离开。你不愿帮助十二宗,是你的自由,我不强求,但你不能阻止我。”
“原来是交易。”白月盖上盒子扔给铁面,态度坚决,“不可能,你不能离开。”
“为什么?”这个问题十年来铁面问过许多遍,“无论如何,作为督宗宗主,我已经到了该履行宗主职责的时候。从前时机不对,可是如今希望就在眼前。”
“哼。什么希望?什么时机?我给你说过,这不仅是十二宗和混沌的战斗。”
铁面知道,但是,“不管这台戏有多少角儿,有多少阴谋,这都不是我缩在此地的理由。”
“我身为督宗宗主,必与督宗共存亡!”
铁面再也按耐不住情绪,肝火大动,“白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关在这里?任何人的行为和背后,都有其目的和动机。你想做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欠你一条命,你母亲的命。”
“什么?”这个答案,出乎铁面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