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秋愣了一下,急忙说:“行!那就等过了十二点!”
小赵从口袋里取了一个护身符递给吴清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七少,这是我临走之前去请的,管它准不准,咱们都试试。你抱起三少时,把护身符放到三少胸前,跟他说,咱们要回家,让三少知道我们要回哪个家,去哪儿!”
吴清秋咽了口唾沫,这些东西他一窍不通,平时赵慧经常做这些古里古怪的事,他和吴清一总是背后偷笑,说妈妈神神叨叨。
可当赵春田说这些话时,吴清秋却万分相信,他一把拿过小赵递过来的护身符,喘了两口气,说:“我先把它放到三哥身上,咱们,咱们去梅镇,那里是我们的家。”
吴清秋转身进了卧室,他怕自己会在两个手下面前失态,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怕自己大哭。吴清秋进到卧室,再没忍住,他一边低声哭着,一边把护身符放到了水清浅的内衣之上。
“三哥,这是小赵给你求的护身符,一定管用,它护着你平平安安,过了十二点,咱们就回家,回梅镇的家。那里有一片清清竹林,竹林里是我们的浅秋小院,我完全按照三哥的喜好建的。三哥,我们很快就回家了,你要好好的,回去后我会立即陪你去医院。三哥,你……”吴清秋说不下去了,他趴在水清浅枕头边痛哭起来。
等待的时间永远都是漫长的,明明也就二十多分钟,吴清秋却觉得等了两个多小时,他不住的看手机,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再低头看看水清浅苍白之中泛着不健康的红晕的脸,然后趴上去轻轻亲几口,低声说几句话。
敲门声终于响起了,吴清秋擦了一把脸,勉强挤出一丝笑,起身弯腰,对水清浅说:“三哥,咱们回家了,回梅镇的家。咱们的浅秋院里,现在各色的花都开了,竹子也长得茂盛,三哥,你去看看吧!”
说完,吴清秋抱起水清浅,孙亮和赵春田进来,帮着收拾好了卧室里的东西,孙亮又找了件外套将水清浅的脸盖起来,怕被风吹,又一并带上了退烧药和消炎药。
赵春田和另两位兄弟帮着吴清秋下了楼,孙亮和一位兄弟挨个房间转了一遍,确保没留下三少的任何东西后,两人才出门锁门,快速下楼。
车子启动,吴清秋怕水清浅穿着厚厚的衣服不舒服,进了房车后,他把空调开到了合适的温度,然后小心的把水清浅外面厚厚的衣服脱下来,帮他盖好被子,自己也钻进被子,依旧搂着水清浅。这个人不在怀里,吴清秋实在不放心。
水清浅身上的温度似乎在慢慢恢复正常,吴清秋每隔一段时间便帮水清浅测一次体温,但体温在降到三十七度八后,几乎再不往下降。
吴清秋想着,三哥吃了很少的东西,却接连喝了不少退烧药,再这样下去,三哥的胃怕是受不了。
不行,我得继续冲凉水澡,帮三哥降温。吴清秋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慢慢下了床,想去冲凉水澡。
“小秋!”他身后突然传来了水清浅虚弱的声音。
吴清秋猛的回过头,激动的看着水清浅,笑着:“三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们快到家了,我们在路上走了五个多小时了,已有一半的路程,很快就能到我们的浅秋院,那是我们在梅镇的家。”
水清浅亦笑着,点了点头,低声说:“小秋,你,别再折腾自己了。没用的,你,过来!”
吴清秋又回到床上,他紧张的望着水清浅。水清浅没忍住,两行泪还是顺着瘦削的脸颊流了下来。他伸出枯瘦的手,吴清秋紧紧的握住了。
“三哥!你,别吓我啊!三哥!”吴清秋攥着水清浅的手,哭着喊着。
“小秋,三哥怕是不能陪你了,三哥,本想一个人静静的走,可,还是让你找到了。小秋,三哥的身体不行了,亏空太久了,治不好的……”
“三哥!你胡说!你不许胡说,我会把三哥治好,我会请世界上最好的医生给三哥治好。如果三哥不管小秋了,那小秋就陪着三哥一起。”吴清秋没等水清浅说完,哭喊开。
水清浅虚弱的喘着气,泪水如雨下。他该怎么办啊?他可以两眼一闭,此世完结,可他的小秋呢?留下小秋一人在这世上,孤独的活着吗?虽然他水清浅在,也半点帮不上小秋;可如果他不在了,小秋会丧失所有的斗志,然后被吴家赶出家门,再成为流浪儿。
水清浅用力咬了一下嘴唇,他不能那样,想想他都怕的要命,他决不能让他的小秋再次成为流浪儿,他要搏一次,跟命运挣一次,不到最后,他不能闭眼,为了他的小秋。